陈生瞄了一眼杨桓,见他面色不虞,还是没敢说话。杨桓便叹道:“你说罢!”
陈生才结结巴巴地说道:“丞相大人……前面不远就是镇南王的船队……对面的船也打了旗语……说是想拜访一下您。”
“镇南王?”
杨桓皱眉,也严肃了神情,问道:“你说对面的船队是镇南王的?”
“是,属下看那船队上的标志就是镇南王,对面打的旗语说是要来拜会我们。”
“他们好端端的走什么水路?他们若要进京,从南疆直接走直线道帝京不是更快?”
杨桓这样说着,已经披衣起身了,嘴里说着:“如何能让他们来拜会我们?镇南王怎么说也是长辈,又是小皇帝搬过来制衡我的,怎么说也要我去拜会她他。”
清璇仰着脑袋问道:“那我呢?我去不去?”
“不许去!”
杨桓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虽说清璇如今换了个身体,可一想到镇南王家那小子对清璇的执着劲……
算了,把清璇留在船上罢。
清璇嘴一嘟,心里暗骂杨桓小气。
“大人,”
陈生面色紧张,对着杨桓说道:“镇南王的船队已经到了我们对面了,且世子已经下了船,就等着见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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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桓大步匆匆地赶到会客厅,便看见死对头正坐在椅子上,细细品茶。百里策见杨桓来了,还挽唇一笑,缓声道:“一别经年,丞相还是风采不减当年。”
杨桓也笑道:“九年不见,世子还是和当初一样的秉性。这先斩后奏之事,做的还是那么顺手。”
百里策便轻轻放下了瓷杯,微微理了一下身上的玄色大氅,便说道:“丞相说的哪里话,我这是多年未见丞相,实在是想念的紧,便登了丞相的船,丞相缘何如此小气?”
杨桓便觉得这小子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夫实在是又长进了,便冷笑道:“这么些年,本相也甚是牵挂世子,只是若按照辈分,还是我先去拜会镇南王的好,世子就这么来了,我倒是受宠若惊了。”
百里策听了,便轻笑。他微微垂下眼,睫毛在脸上投下了一小片阴影。
“丞相何必顾虑这许多?这次船队上,只不过只有我一人罢了。父王走陆路,而我贪恋维扬地界的美景,便走了水路罢了。”
杨桓心中微怔。
早听说这家伙在家中受宠,没想到竟任性到了如此地步。他家竟也由着他,让他单独走水路。
两人之间一时无话,百里策便看见珠帘后面有个小丫头鬼鬼祟祟的,眼神闪烁的很。小丫头偷瞄他,被他逮了个正着,不但不羞涩,反倒兴奋了起来。
于是他便看见这丫头端着一个果盘,正大光明地走了出来:“丞相,世子,请用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