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阵谢淮序阖上眼,再睁眼时,眼中一片清冷:“不好。”
宝儿觉得自己的心在听到他的话时,似乎碎了一下,还是扯了扯嘴角,自嘲一般地喃喃自语:“。。。。。。果然不行啊。”
过了好一会,她将遗书放回了信封,屈膝福身,膝盖传来一丝细微的疼痛,她也忽略了:“那,不打扰兄长了。”
宝儿转身离开了书房,谢淮序紧紧扣住了圈椅的扶手,抓到指关节发白,才克制住了起身的动作。
此时他该庆幸,宝儿只是把他当成兄长,可是心底深处的一丝怨怪还是不受控制地想要挣脱而出。
***
宝儿一路魂不守舍地回来房,安静地坐上床,连鞋也没有脱,盖上被子,荷花不敢多言,先去倒茶,茶倒了一半,忽然内室传来一阵哭声,荷花惊地掉了杯子,立刻走进去,只见宝儿抱着被子哭声哀戚。
荷花也心疼地红了眼,不敢劝,只能让她哭,不知哭了多久,宝儿哭累了,睡着了。
最近侯府的下人都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错漏,尤其是在侯爷院里当差的下人,恐一不小心就不知道哪里惹得侯爷生气,遭了殃。
最近他们还发现,侯爷和宝姑娘有些奇怪,侯爷经常不回府,宝姑娘也不像从前一样爱出门,连金小姐来找她,她也不愿出门,有时候侯爷和宝姑娘在花园碰见了,两人也不说话,宝姑娘礼数周到行了礼就走,侯爷有时候会站一会才走。
“这,这怎么看着像是小情侣闹别扭了?”
下人聚在一块开着玩笑。
立刻一把花生朝他的脸砸来:“你不要命了!当心太夫人听见,把你杖责一通再发卖了!”
下人们立刻闭嘴不谈了。
就这样到了元宵节,因着那日三皇子的请柬上书上了宝儿的名字,所以宝儿还是稍作打扮跟着明家三姐妹一起出门了。
自从那日后,玉李和宝儿之间就变得有些奇怪了,玉李自然是有些介意先前她和表哥太过亲近,而宝儿总是想起那日谢淮序对玉李不一样的温柔,莫名就有些不舒服,可人家是他的亲表妹,亲近一点不是应该的吗?后来宝儿想通了,大概是那日谢淮序正和她划清界限,所以她心里有疙瘩吧。
这场元宵夜宴虽是三皇子给明家下的帖子,但其实东道主是西江王妃,这位西江王妃婚姻美满,没有通房小妾给她添堵,日子无聊,就开始热衷于牵红线,总是举办些夜宴邀请京城中的郎君贵女,说是小聚,其实就是变相相亲。
明家三姐妹和宝儿下了车,就见一位锦袍加身的郎君朝她们走来,姿态优雅贵气,宝儿想这般天潢贵胄的气质想来就是三皇子了,果然见他在玉李面前停下,微微一笑柔声道:“来了。”
宝儿跟着三姐妹行礼,三皇子朝宝儿看了一眼,说道:“想必这就是侯爷老家带来的妹妹了,久仰。”
宝儿没想到贵为皇子的他这般平易近人,含笑再次行礼:“见过三皇子。”
“免礼。”
三皇子看向玉李,微微皱眉:“这么冷的天,怎么也不记得带个手炉,来人。”
玉李说着“不妨事”
,三皇子的人已经拿来个金丝手炉,亲自递给玉李,玉李垂眸不好再辞,接了过来谢过了。
宝儿看着玉李,想着谢淮序也对她这样好,这大概就是天之骄女的待遇吧。
三皇子领着她们进了游潆园,亲自带着她们关上雪中梅,宝儿提不起劲,躲到了角落,不想引起注意,抬眼却见幼宁气呼呼地走来,身后还跟着气急败坏的陆乘渊。
“你还没说你刚刚在跟那小子说什么这么开心!”
“与你何干?你搂着花娘子,我同别人说几句话都不成了?”
“我说了多少遍,那晚的事是误会,是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