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说边往前走,忽然撞进一方温热胸膛。
梁寓身上的气息愈加明显,在黑夜中如丝如缕地将她包围。
她以为梁寓会让她走,或者是牵她回位置上,但她等了很久,他都没有任何动作。
她眨了眨眼,低声问:“怎么……不让我走……”
他略微低头,说话时,气流就洒在她耳畔,却问了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你平时,经常做清洁吗?”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种问题,但还是答道:“没有呀,怎么?”
他又继续问:“所以这个不是你的日常,对不对?”
她浑然不觉自己正被某人往坑里带,还傻不愣登地回:“嗯,但是为什么忽然说到日常?”
梁寓低声笑:“日常就是每天要做的事,这是你教我的。”
“是……”
黑暗把触觉无限扩大,郑意眠才说出口一个字,就感觉到梁寓偏了偏头,他的吐息从耳边,换到了她面前。
他低声,语调里隐有不满,像是在控诉:“可你今天还没有完成日常,就敢想着跑?”
他刻意咬着字音,声音更稠更嘶哑,似笑似……诱哄。
郑意眠将头抬高了一点儿,问:“我的日常是什……”
话没说完,感觉到面前的人低了低头,而后准确地啄了一下她的嘴唇。
她如过电般颤了一下身子。
话题是怎么被扯到日常这件事上来的?梁寓又为什么把亲她这件事说成日常?
她正在想,忽然,某个片段跃入脑海。
冰雪王国那次,回去的路上,她跟林盏闲聊的时候,顺便问了林盏某个问题。那时候梁寓侧过来问她在干什么,她蒙昧地说,是在跟林盏讨论自己的日常。
难道,那条消息,他居然其实是看到了吗?!
……………………
郑意眠在黑暗里徒劳地抬起手,想干点儿什么,可不合时宜地,她的那个问句又再次放大在脑中。
她轰一下烧着,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那大脑当机一刻提出来的蠢问题,身体传递出的唯一一个指令就是——逃。
但他拦住她的腰,没给她逃的机会。
他继续在她耳边道:“不是想知道,一般完了之后都会再干点儿什么?”
郑意眠欲哭无泪,感觉整个人快要羽化升仙了。
他抱着她的腰,把她抱上讲台,而自己的双手,就撑在她身体两侧。
他轻笑,声音更沉,迂回而沉暗,带着一股要把猎物吃干抹净的狡黠。
“我们一般都……再来一次。”
他手指不知何时挪上她面颊,手捧着她的脸,落下了,第二个吻。
再不是原来的一贴即分,他吮住她上唇,轻柔地辗转厮磨。
手指滑入她发间,原本的发绳在两个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滑落到讲台上。
她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挪到他腰间,她像沉入深海的夜行者,而他是水草。他拖着她往更深处沉去,他们无法控制地相拥,而他贪婪地掠夺走她身体内的全部氧气。
他舌尖是热的,鼻尖是冷的。
冰冷的鼻尖似有若无地扫到她左脸颊,又离开,随着转头的动作落上她右脸颊,像是画了一个饱满的弧。
最后一丝氧气被夺走,他终于肯放开她。
郑意眠矜着呼吸,因为在黑暗里待久了,再睁开眼,已经能适应黑暗。
她看见他的胸口上下起伏,略略偏过头时,能看到他滚动的喉结。
她摸到身下冰凉的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