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刻意疏远到这个地步,连亲自知会一声都不愿意了。
难道昨晚那番挑明心意的言语和举动当真让他觉得轻浮,因此生厌了不成?
谢樱时砰乱的心一沉,蓦然觉得自己弄巧成拙,做了件天底下最傻最笨的事。
……
上马离开客栈,转几条街,在过了那座木桥,便算是出了市镇。
狄烻和阿骨并骑在前,左右全是亲随护卫。
这样的阵势和气氛让谢樱时更不舒服,一路都闷着头不吭声。
狄烻也好像对她视而不见似的,仿佛队伍里面就根本没有这个人,只偶尔和阿骨交谈几句,说的全是些军府兵额,行营布阵的情形。
她对这些事没什么兴致,本想从他们的话中猜出狄烻这次调任换防的地方,可惜听了半天一点蛛丝马迹都没寻到,更觉索然无味。
就在这时,阿骨忽然朝狄烻身边凑了凑:“花奴那件事,大公子究竟打算如何安排?”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可谢樱时耳聪目明,在侧后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这个花奴又是什么人?
莫非除了那个云裳之外,他还跟其他女子有牵缠?
谢樱时忽然发觉,她对狄烻的了解其实极其浅薄。
除了见过狄老夫人和阿骨以外,类似家世关系,身边还有什么亲近的人之类的种种情形,一点也不知道,真说起来,可能还不如旁边这几个身份低下的侍卫。
这种蓦然生出的陌生感让她的心绪更加低落,却忍不住猜测这个“花奴”
究竟是什么人。
“在中州又呆不住了?”
狄烻随口回了一句,听不出态度。
“老夫人的信,大公子不也瞧了么?上头说得清清楚楚,三天两头的闹,没个消停,哭着吵着想念大公子你,非要来跟在身边,谁也劝不住。”
阿骨笑叹了下,脸上有些无可奈何,试探着又道:“要不然,大公子这几日抽空还是写封信回家,好生劝慰几句,花奴平日里最听你的话,见着信八成就安分了,也好让国公爷和夫人放心。”
谢樱时越听越是吃惊,隐隐觉得那个花奴好像跟狄烻从小青梅竹马似的,似乎还呆在国公府里。
从没听说中州狄家养着女儿,也没听谁提过他有姐妹,这花奴是什么身份,似乎不用多猜度了。
怪不得他一门心思要跟皇甫宓退婚,对她也不理不睬,原来早就心有所属了。
“不必,想来就让他来好了。”
正暗自气苦,就听狄烻又应了一句,轻笑中还带着一丝宠溺。
好啊,她当面找过来,女儿家的羞涩都不顾了,都没换来一副和颜悦色,别人远隔千里的闹个脾气,他就什么都依了。
这一比便亲疏立判,谢樱时不由怒从心起,斜眸瞪过去,就像那晚在马车里撩帘看他时一样,恨不得在那副挺拔的身板上戳出两个洞来。
前面的人似乎心有灵犀似的觉出了她剑一样的目光,眼梢徐徐向后瞟。
谢樱时丝毫不惧,照旧怒容满面地瞪着他。
旁边的阿骨浑然不觉,兀自诧异道:“大公子,这怕不成吧,花奴年岁还小,哪里吃得了军中的苦。”
“那怕什么,来见一见,自然什么都明白了,也就不会再胡闹了。”
狄烻说这话时,已转头回望。
那一直紧跟在身后的人已勒马顿住了步子,红着眼圈一脸又是委屈,又是忿忿的停在了原地。
“你们先行一步,在前面的驿城等我。”
阿骨这时才看出苗头不对,虽然不明缘由,但也知道不便久留,赶忙引着一众卫士先去了。
狄烻看他们走远,才拨转马头来到她身前。
“怎么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