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平不耐烦的说。
人都走光了,屋里就剩下秀英和腊月儿娘俩两个人。
太平不在了,钱也不在了,但腊月儿还在,秀英还在,家还在……
从这一刻起,娘俩就成了彼此的天,这一对苦命的母子彼此相依为命,风雨兼程
秀英去了太平生前做工的石料场,腊月儿也上了小学,报学籍的时候腊月儿还没有报户口,秀英给腊月儿取了个响亮的名字,叫张文豪。每天秀英做好了咸粥,然后把两个煎饼压在锅里。腊月儿中午放学回来自己吃了就去上学。
有几次,腊月儿舅舅家的表哥叫他一起回家吃饭,但腊月儿一直都说不去,从那再也没有回过姥姥家。
腊月儿上到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小满的儿子刁文成也上了一年级。
小满有时候会给腊月儿送点吃的,或者把腊月儿一起接回家吃饭,一开始腊月说啥也不去,直到有一次,腊月被学校里几个同学欺负,小满正好路过,吓走了那几个学生。腊月才知道这个小满是自己的姑姑。小满也专门到了腊月儿他们家里,找到秀英说起让腊月儿和有德一起回家吃饭的事。秀英百般推脱,最后也只能同意了。
一天,腊月儿在街上看到文平迎面走过来。腊月儿掉头进了一个胡同里,文平看见腊月儿竟然躲着自己,追上去抓住头将腊月儿的脸按在墙上,朝着腊月儿的屁股踢了两脚骂道:“日你娘的,你躲俺干啥哩?”
“你每次看见俺不是骂俺就是踢俺!”
,腊月儿从文平的身上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味儿,怯生生的说道。
“骂你怎么了?踢你怎么了?俺给你说,以后看见俺不准躲,不然还揍你!俺问你,你娘这几天忙啥嘞!”
,文平眯着眼睛问道。
“没干啥,就是去石料场干活!”
,腊月儿说。
“咯咯咯,日你娘的,滚吧!”
,文平嘴里骂骂咧咧的走了。
……
深夜,腊月儿突然被尿憋醒了,便惺忪着双眼,胡乱趿拉了鞋子去院子里的茅坑尿尿。当要回屋的时候,在朦胧的月光下,腊月儿分明的的看到对面墙头上露出一个人头来。
腊月儿吓得缩着脖子,退了回来,藏在墙边的树后。墙外的人看了一会,确认没人注意后,身子猛的向上一蹿,跃上了墙头,扑通一声跳进了院子里。
“谁啊?腊月儿,是你吗?”
秀英在屋子里问道。
腊月儿刚想答应,突然他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没敢之声。
那人蹑手蹑脚,慢慢的向着屋子靠近,腊月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一会,屋子里传来一声惊呼:“谁?你……,你放开我……你……”
腊月儿吓得面如土色,小小的身子紧紧的贴在墙上藏在大树后面,一动也不敢动。
夹杂着秀英低声的怒骂和无力的反抗声,一阵粗重的呼吸和吭哧吭哧的低吼声中和吱嘎吱嘎的木床的摇动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腊月儿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也不知道那个人对娘做了什么,那一定不是什么好的事情,但是他一动也不敢动。
过了很久,那个黑影离开了屋子,翻墙离开了。
屋子里一片寂静,腊月儿确认四周都安静了,他才蹑手蹑脚的回了自己房间。
“腊月儿!”
娘房间里传出秀英的声音。
“娘!”
,腊月儿轻声答应。
“你刚才去干啥了?”
,秀英又问。
“我……我尿尿去了。”
“嗯,早睡吧,明天还要去上学嘞!”
第二天,秀英把腊月儿送到学校以后,没有去沙场做工。
她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