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怔了一怔,又问:“阿青知道么?”
石秀云摇头:“今天一早,她就不见了。”
圆月已升起。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唯有怀揣变色的缎带,才能过天街,入东华门,隆宗门,转进龙楼凤阙下的午门,直至禁地中的禁地,城中的城——太和殿。
明明只有七条缎带,但观战的看客居然已来了二十三人,这些人均是想来看看两位当世名剑的身手风采,还有人正从屋脊上走来。陆小凤苦笑一声,实在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可是,他东看西看,看见了石秀云,看见了苏少英,却没有看见花满楼,没有看见阿青。
花满楼不来,他明白,但阿青呢?
太和殿上的琉璃瓦上,陡如急坡,滑如坚冰,屋脊前后几乎都站满了人,除了陆小凤熟悉的一些江湖人,还有十三个不愿露出真面目的神秘人物外,和七八位穿着御前带刀侍卫的服饰,显然都是大内中的高手,也想来看看当代两大剑客的风采。
月已中天。
西门吹雪早已在屋顶等候,突然,月光之下,又出现一条白衣人影,身形飘飘,宛如御风,轻功之高,竟不在司空摘星之下。
叶孤城也到了。
在月光下看来,叶孤城脸色果然全无血色,西门吹雪的脸虽然也很苍白,却还有些生气。两个人全都是白衣如雪,一尘不染,脸上全都完全没有表情。
在这一刻间,他们的人已变得像他们的剑一样,冷酷锋利,已完全没有人的情感。
两个人互相凝视着,眼睛里都在发着光。
但叶孤城居然在咳嗽,脸色苍白,抑制不住地要咳嗽。
叶孤城深深呼吸,道:“请。”
西门吹雪却道:“等一等。”
“等一等,还要等多久?”
“等伤口不再流血。”
“谁受了伤,谁在流血?”
西门吹雪道:“你!”
叶孤城雪白的衣服上,已渗出了一片鲜红的血迹,他果然受了伤,而且伤口流血不止,可是这个骄傲的人却还是咬着牙来应付,明知必死也不肯缩半步,但身子却摇摇欲倒。
大家都面面相觑。
以叶孤城如今的状态,怎么可能会赢!除了陆小凤送出的七条缎带,其余那些在黑市上以几万两银子买缎带的人,岂不都是傻子!
忽然之间,异变突起,唐天容的兄弟唐天纵一个飞身,双手飞扬,撒出一片乌云般的毒砂,只听一声惨呼,叶孤城身子忽然重重的跌下来,雪白的衣服上,又多了一片乌云。
唐门的见血封喉追魂砂!
叶孤城忽然滚到唐天纵身下,一边用力抹自己的脸,一边嘶声道:“解药……快拿解药来!我不是叶孤城!”
不是叶孤城!这人一把扯下人皮面具,那脸枯瘦丑陋,双眼深深下陷,竟真的不是叶孤城!
叶孤城不在此处,又在何处?
皇帝呢?如今皇帝又在哪里?
皇上励精图治,早朝从不间断,所以每天都睡得很早,此时早已歇下,歇在南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