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姝的心思在程昭那湿润的头上,对于他说的话便没怎么入耳。她实在是忍不住了,转头看向苏荷吩咐道:“苏荷,去拿几张干帕子来。”
苏荷答应着转身去了楼上,夏姑姑等人也收拾完东西告退出去了。
程昭直勾勾地看着刘姝,她与他对视,她开口道:“太尉再忙也该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若不能按时用饭,总该带些干粮在身上,饿肚子很容易患上胃疾的。洗过后也该好好擦拭,濡湿了衣裳既不美观又对身体无益。下雨了也该撑伞才是,受了风寒痛苦的也是自己。太尉为何总做这样对身体无益的傻事呢?”
程昭目光深深地望着刘姝,他轻声笑道:“你这是在关心我,还是在嘲讽我?”
苏荷拿着帕子下了楼梯,她边走过来,边心想,只有傻瓜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公主分明就是在关心。
刘姝没有回答程昭,她看向苏荷淡淡地说:“把帕子给太尉。”
苏荷将帕子递给程昭,他接过帕子后解开了带自己擦拭起头来,他的嘴角一直带着笑意。
刘姝起身往外行去,她站在忽明忽暗的宫灯下,朝檐外伸出手去。牛毛细雨落在她的手掌上,像是在她掌心跳着轻柔的舞蹈。
与此同时,那孑然一身的秋儿已经进了大将军府,到了周阳云的院中。
周阳云从太学出来后便跟着那些狐朋狗友去佳人顾喝了几杯酒,因为答应了他母亲要回府中用饭便早早地告辞了。谁知在府门外遇见了楚楚可怜的秋儿,他酒气上头有些糊涂便带着秋儿回了自己院中。
周阳云随意地靠在矮座上,他有些口渴,眯缝着眼睛说:“给本公子倒杯茶。”
这屋中除了周阳云便只有秋儿。秋儿的衣裳被雨水打湿了贴在肌肤上,显露出她那曼妙的身姿来。她怯生生地去倒了杯茶,递给周阳云时却媚眼如丝地笑了笑。
周阳云一下拉住秋儿的手腕,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茶。他坐起身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那泛着红晕的脸,他抚摸着她的手腕笑说:“那程太尉连你这样的妙人都不喜欢,难道当真对五公主情根深种?”
周阳云从前便想在程昭身边安插眼线,却是难以入手。当得知刘姝要嫁给程昭时,他便知晓机会来了。他按照自己的喜好选中了容貌秀美的秋儿,想让她留在程昭身边探听消息,以便助他表兄刘泓得到玄诡军。如今事情败露,他也觉得没有什么损失,倒还白白得了一个美人。
秋儿听了周阳云的话笑着摇了摇头,她娇声说:“他们之间我也看不透,似是有情又似无意。昨日公主还狠狠地打了太尉一巴掌,还声称要和太尉和离。”
“哦,这倒有意思。”
周阳云说着用力一拽,将秋儿拽进了自己怀中,她手中的茶水撒到了他的衣服上。他边抚摸着她的腰身,边笑说道:“你打湿了我的衣裳,还不替我脱了。”
秋儿近看着周阳云那张周正透着英气的脸羞得满脸绯红,却仍是听话的将手伸向他的腰带。
这时,听见消息的四公主刘娴一下推开门闯了进来,她看着这室内的情景气得脸色白。
周阳云却不慌不忙地笑了笑,他嘲讽道:“公主是越的不懂规矩了!”
刘娴的脾气向来温和,少有动怒,可遇到这样的事也不免大动肝火,但她仍保留着公主的尊贵和体面。她冷笑道:“我不懂规矩?!你这是在做甚?你身边的婢女流产昨日才闹了出来,好容易压了下去,你今日就敢如此?!”
提起这事,周阳云就觉得气恼,他推开秋儿站起身来,怒目圆睁道:“你还敢提这事?你嫁到我周家两年,一无所出,好容易有人怀孕了又被你害得流产!你的心当真恶毒!”
刘娴交叠在身前的手垂落在身侧紧握成拳,她那典雅的圆脸上露出屈辱和愤怒的神色。她咬牙沉声道:“周阳云,你放肆!”
“哼,刘娴,你嫁到我家便是我家的人,就不要在这里给我摆什么公主的架子了。不过,若你不是公主,我早就把你休了!像你这种寡淡如水的女人,谁提得起兴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