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芸也是一味药名,此药补肾阳,益精血。
那仆从大芸原叫徐三,是庄皑替他取了这个药名。他和徐淳徐蔓同是洛河上亭人,儿时也曾一同玩耍,只是多年前他的亲人死在洪水中后,他便来了洛京卖身为奴。他见徐蔓有些面熟,不免多看了几眼,谁知倒惹得这个脾气暴躁的二世祖生了气。他忙卑躬屈膝地赔罪道:“小人该死,大公子勿恼。若为小人气坏了身体,小人的罪过便更大了。”
庄皑气消了些,他冷哼一声,重重地摇着手中的团扇说:“母亲非要我来这太学习书,我看到那些竹简上的文字,听到那些博士说话就觉得头疼。还不如去父亲的军营操练。”
“可军营之中也是风吹日晒的。”
矮瘦的大芸小心翼翼地说。
“说得也是,没得把我晒黑。”
庄皑叹了口气,他觉得手有些酸便将团扇递给了大芸。
大芸忙接过团扇,替他轻轻地扇着风。
庄皑将手背于身后,冷着脸说:“如今没了周阳云,我玩得也不痛快了。”
他和周阳云脾性相投,是多年的酒肉朋友,常在佳人顾玩乐。只是如今周氏落败了,一来他不愿自贬身价与潦倒之人来往,二来周阳云整日饮酒闭门不出。
大芸闻言笑说:“不是还有白公子吗?”
庄皑不屑地冷哼一声,他撇着嘴说:“他白丰烨算什么公子,一个商户也配称公子!”
醉春风的少东家白丰烨时常跟在庄周二人身后,可庄皑却打心底瞧不上他,觉得他身上的铜臭味太重。
大芸听了庄皑的话,口内忙道:“小人这嘴着实该打。”
他眼睛转了转,又说:“适才那个小娘子倒是与众不同。”
这话说得庄皑来了兴致,他转身远远地看向树荫下的徐蔓,目光灼灼地说:“这山野之中的花,比那室内的牡丹自然有不同的风情。”
大芸忙附和道:“大公子说的是。”
庄皑面露婉惜地转身,走向不远处的马车。他扔下繁重的课业,打算去佳人顾解解内心的烦躁。
这边,徐淳见庄皑走远,可他还是放心不下,他便对徐蔓说:“我不放心你一人归家,我先去向博士告半日假,而后再与你一道归家,也好回去看望一番。”
徐蔓欢喜地答应下来,待徐淳告假后与他一道往城外行去。
路上,徐淳告诫她以后莫要再独自进城,若遇上歹人悔之晚矣。
提起歹人徐蔓便想到了刘姝,她兴致勃勃地讲起了自己遇到贵人的事。
徐淳倒对徐蔓羡慕不已,说她不仅遇见公主,竟然还坐了太尉赶的马车。他心里对程昭是景仰的,他以为这世上除了程昭外,只怕没有人能在几年之内处置好洛河的水患、青州的海盗,以及繁复的苛捐杂税。
至于程昭的狂妄自大,违规乱矩,他以为以他的功绩来说是可以原谅的。他有的时候甚至认为,那些责骂程昭的言官实在是太过迂腐,不通情理。他们只盯着他的错处,却不歌颂他的功绩,这实在有失偏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