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仁杞无关!她在这个国公府还没有重要到那种程度!你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点!明明全是你自己的问题!”
卫安无奈的发现,夫人的嫉妒和小心眼,总是让家里无辜的人受伤,父亲当年严词拒绝自己娶钟语也许也有看出了这一点的,其实自己也很想和她一起养孩子的,可是想到念姐儿,想到她教给念姐儿的东西,自己的心就不由自主的硬了起来。“孩子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碰的,念姐儿已经在你手上毁了一半了,不能让你继续下去,你好好养身子吧,国公府不会亏待你的。”
卫安想着嫡子,狠下了心肠。
“为什么,为什么,卫郎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说你会护着我一辈子的,可是如今呢?你尽偏帮林仁杞那个贱人,还让其他的姨娘作践我,骑到我的头上,你变了,你不再是我的卫郎了。”
夫人摇着头,伤心的哭起来。
“我以前怕你多思多想,所以你一进门就把我亲近的丫鬟、通房全部卖掉、打发掉,我都没有多说一句话,我如此迁就你,考虑着你的感受,可是你呢,仁杞进了门,你讨厌她,我可以理解,毕竟你是嫡妻,她是贵妾,你有所防范我都可以理解,我就让她禁足呆在自己的院子里,怀孕到七个多月才去看她,孩子生下来半岁了我才去看看孩子,从不多做一件事,就是怕你吃醋,伤了身子,又要耽误生下嫡子,让母亲嫌弃。”
卫安望着钟语的床帐说到,“为了让你少些压力,我和仁杞商量,自请前往北疆驻守,让你在那里调养身子,好早日生下嫡子,让年老的父亲母亲为着侯府的荣誉还在京中奔波。可是你是怎么回报我的?啊,你自己说啊!你的心根本就没有我们卫家,只有你自己的文国公府!我就不说囡囡的枉死了,你自己说说,是不是因为你,咱们家总是摆脱不了夺位的争斗,让整个国公府,让我你的丈夫,陷入到绝境!”
卫安悲伤又有些愤怒的看着钟语。
“我还不是被她们逼的,她们身体好,一个一个的给你生下孩子,我呢,我只有喝那无尽的汤药,等着一年又一年,来给你生下孩子,巩固我这个嫡妻的位子,她们那些下贱之人的孩子,我为什么要重视,你们家把我逼得只能依靠娘家的势力,卫郎怎么不想想我的不得已。”
“你的不得已,你的依靠!你不要忘记了,就是因为你的父亲站在了三皇子那边,让我们卫家招了陛下的忌惮,我才不得不纳妾的!我们家原本可以不用理会这个争斗的!”
卫安听了钟语的话,真心替自己的父亲母亲不值得,如果父母真的不容她早就逼自己休妻了,那里还会等这许多年“我的父母虽然心里不喜你做我的正妻,可是这么多年给你的药物,对你的忍让,难道你就一点都感受不到吗!你这几年吃的药材,哪里比不上你娘家给你买的!你自己的父亲母亲呢,我实话告诉你,你嫁过来两个月后,就没有再送来过一次药材,当初你娘答应你的事根本就没有做到,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我的母亲和仁杞帮你挑选药材,给你找方子调理。”
“你骗人,这不是真的,我母亲没有不管我,一直都有让人给我送药来。”
夫人听了卫安的话,大声的反驳者,心里隐隐害怕着。
“我为什么要骗你!你不要忘记了,你生念姐儿的时候,团哥儿就算算实岁也比念姐儿大八岁了!按照七出之条,你早就没资格做我们卫家的媳妇了!”
卫安也不敢示弱的说到,“再说了,你父亲在官场这么多年,你自己也了解一些历史,难道不知道争皇储的事情是不能轻易沾上的吗!可是你的父亲呢,仗着自己在官场上的资历,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参与进去,难道你敢否认,他会这么嚣张,不是因为仗着我对你的感情,觉得我们卫家会护着你,才利用的吗!可是你呢,你把我们家的低落看在眼里,把我的苦恼看在眼里,却一点表示也没有,还催促我帮着你的父亲!我实话告诉你,如果我没有纳仁杞进门,迎接你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皇上猜忌导致的杀头刀!”
卫安决定和夫人全部说清楚,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再说了,家里的姨娘为了怕你多心,从来都是小心翼翼,恭敬有加,你居然还容不下!那你干嘛还要妄想着荣华富贵,嫁进高门大户之家!你放眼整个陈朝,就算是长公主的驸马,那都是有妾氏的!你的母亲如果真的是为你好,就不会把你教导成这个样子,她只是想利用你攀附权贵,为了她那个做世子却没什么才干的平庸儿子!”
卫安直戳夫人心中的痛处,让她不再自欺欺人。
“如今念姐儿的事情闹得京里人人皆知,你父母有来看过孩子吗,有来安慰你吗?他们什么都没有做,任你自己收场!知道为什么我渐渐接受了仁杞吗,因为她比你明白什么叫,‘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明白什么是我的尴尬,我的苦恼,明白我们卫家的无奈,我以为我真心待你,你也会真心想要呆在我们卫家,为我着想,可事实是你只是想要索取,从来不愿为我付出!如今我已经被你的娘家逼得不得不参与到这场要命的争斗,已经不能对你付出再多了,你还是离开去别庄静养吧,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的事情了。”
卫安感到无比的疲惫,叹了口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夫人的院子。
“奶嬷——我是不是错了,我是不是真的如当初家中的姐妹们说的那样,就该找个一般的官僚之家嫁了算了,当初他明明答应我不纳妾,一定会等我身体好了,生下四五个孩子,一起教导他们,让他们健康幸福。”
夫人拉着奶嬷嬷的手轻轻的说到,“可是如今呢,他纳了妾,没有等我养好身体,就和另外一个女人生了六个孩子,还有其他的女人和孩子!”
夫人还在纠结这当初的誓言,不愿意想着自己的问题,哽咽的有些说不下去了。
“夫人,您要想开点啊,当初奶嬷嬷就劝过夫人给侯爷纳妾,夫人使小性子不答应,如此才让娘家人认定夫人您拿定了侯爷,所以才犯了侯爷的忌讳,让老夫人她们有机会说动侯爷娶了如今这房贵妾。”
奶嬷嬷擦擦眼泪,“夫人,这嫁了人和在娘家做姑娘可不一样啊,你一定要明白啊。”
“不一样,不一样。”
钟语喃喃着奶嬷嬷的话,“确实是不一样了,是我太天真看不透,以为有了他的宠爱就可以拥有一切。”
“其实一开始,夫人不是清醒的吗,只是不愿意委屈自己,不想嫁人后太辛苦,所以一直想着门当户对,才觉得侯爷不仅人很正牌,而且家世也很好,是个可以托付的吗,只是夫人您没有看清自己的心啊,您其实不只觉得侯爷可以让自己托付终身,而且还妄想侯爷是自己一个人的,可以听自己的话,这是大忌啊,永远不可能的啊。”
奶嬷嬷看着夫人这样,终于痛下决心说出了自己一直不敢说的话。
“是啊,是我自己陷了下去,是我自己妄想一切,侯爷说的对,我是该离开去静静心,让自己清醒一点,让自己还有机会弄死林仁杞,让一切重新开始!”
夫人说完就躺下睡了,奶嬷嬷听着夫人不断的恨着二夫人,都不知道是想让自己的生活有些盼头和信念,还是真的心是个黑的,本就如此凶残。奶嬷嬷一直都是夫人的心腹,参与了所有有形无形的针对仁杞的事情,明白仁杞的智慧,也有事真心替仁杞觉得惋惜。奶嬷嬷看着睡着了的夫人,心里第一次有了想离开眼前这个人的冲动,想要离开眼前这人带来的黑暗。
奶嬷嬷忍着平静的退了出去,让箜篌值夜,自己回了房间,坐在床上想着侯爷今天说的那些话,想着夫人的将来,还有自己的将来,然后默默的整理东西,以免让夫人在别庄中住的不舒服。
“桐哥儿来看母亲了。”
桐哥儿已经三岁了,今天卫安带着他进了夫人的院子,桐哥儿也是懂事后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亲生母亲。
“桐哥儿,快来,让母亲抱抱,让我抱抱。”
钟语激动地对桐哥儿说到。
“阿公说桐哥儿是个小男子汉,不能总是被抱着。”
桐哥儿乖乖让钟语抱了一会,退了出来,认真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