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病银加速?”
一个年轻的天津女护士,用一口流利的天津普通话站在急救室门口大喊。
“护士,我是他的家属,他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
护士扫了我一眼说:“你是病银的姐借吧!我索加速啊,你们也忒不小心了,病银都那样了,还让干活捏?你们这是干嘛呢!先去缴费把,大出血,估摸着得输血!”
她说姐姐的时候我愣了一下,我有那么老吗?她怎么就不说妹妹什么的,偏偏就说我是李延雪他姐姐?还有啊,怎么还要输血呢?这得多少钱啊?超过一千块我就不治了,让他自生自灭去。
“护士,出什么事儿了?大出血,他就是摔了一下啊,不至于吧!”
“嘛不至于啊?你说嘛不至于啊!那素开玩笑滴么,都五个月多月了,也不小心点。”
“五个多月?男的女的?做b超没?”
“借个你问我啊,好家伙,你们以前干嘛去了!”
“丫的,我前夫要是能怀孕,我就跟你一个姓!”
“嘛玩意?”
护士一愣,在仔细看了看手里的病例,笑了笑说:“拿错了,借个是昨天滴!好么,我索怎么这么老些流产滴。啊,借个事你老公滴。”
群殴强调道:“是前夫,不是老公,是前夫!”
护士撇撇嘴:“前夫你还急成借个样?行嘞,崩逗了,前夫也是由老公变滴不是。
没事儿,你老公就是个脑震荡,比昨天那个流产的差远了!住院观察几天就行,缴费去吧!“
我翻了翻白眼,看见缴费单上的数字,差点晕过去,真狠啊,九百九十九,就差一块钱,丫的,医生是不是算好了,知道我超过一千块就不管了,所以弄了个如此滑稽的数字来整我。
极不情愿的将银行卡递过去,哭丧着脸说:“小姐,我咬缴费。”
值班护士看了我一眼说:“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不要太难过了。”
“啊?我们家没死人啊!”
“啊?那你哭什么?弄的这么伤心,我还以为又死人了呢!给我吧!”
我抓着信用卡的这一头,那一头被一个无情的女人拽着,她用力,出于自卫,我也用力,她恼了,估计使用了内力,一把抓过去:“你倒是给我啊!别磨磨蹭蹭的!”
我将头扭过去,不敢再看:“你轻点刷。”
李延雪本来就长得极好看,他的睫毛翻卷着,像一把扇子,在他的下眼睑打上一圈影子。他熟睡的时候,偶尔会皱眉头,有的时候他咬唇,十足的孩子气。他额前的碎发有一些凌乱,掩盖了他额头上的那道疤痕。
几乎看不出来了,很浅很浅的疤痕,但是仔细摸摸,就会有明显的痕迹,破裂了就是破裂了,即使愈合了,也会有痕迹,就算这个痕迹被掩盖,就算肉眼几乎看不到它,它还是存在。
肩膀有一点点的酸痛,阳光忽然变得刺眼,我醒来的时候,李延雪趴在床边,而我躺在属于他的病床上。我正诧异,李延雪也醒了,然后红了我一眼,为什么说是红了我一眼呢,他的眼睛跟兔子一样,布满了血丝。
他推了推我,我没动直勾勾的看着他,他恼了:“你就不能让开一点?有你这么照顾病人的吗?没看见我很困么!”
我也恼了,吼我?
“你还知道自己是病人啊?那你为什么还坐在椅子上睡?”
他瞪我:“你还好意思说?昨天晚上你一直挤我,我偶是被你一脚踹下来的!你一个人霸占了整张床,戚薇然,这么多年了,你这个毛病怎么还没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