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禹晚上没有戏,也不用做替身,只在一旁观摩拍摄,顺便打个杂。
周成忠依旧严苛,一场简单的戏从排演到通过,加起来要好多遍,转眼便是九点,离收工还遥遥无期。
宋禹坐久了,难免有些昏昏欲睡,在演员们排演时,一个人回到寺庙后院水井去洗冷水脸清醒脑子。
只是,他刚蹲在井边,伸手掬起一捧清凉井水,忽然觉得不对劲。
一股劲风从他背后袭来,他本能身体歪倒在地,手中一捧水狠狠泼向身后。
与此同时,一根粗木棍堪堪从他肩膀划过,砰的一声砸在地上。宋禹在地上打过了滚,避开追来的木棍,一脚将来人踹开,又迅速爬起来。
月色下,三道身影朝他逼近,将他包围。
是周家洛和之前那个踹到自己的钟子豪,还有一个身材壮实的青年,好像叫周家勇。
三人手中各握着一根木棍。
宋禹抹了把脸上的水迹,笑道:“洛少,你这是做咩?”
周家洛冷笑一声:“扑街,你刚刚拍戏故意打我,现在问我做咩?”
宋禹叹口气,露出满脸无辜:“洛少,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是三爷为了拍摄效果要求我们真打,怎么就成了我故意打你?”
“你把我当傻子呢?”
周家洛啐了一口,“懒得给你废话,不给你点教训,你不知道周家班谁说了算!”
说着一挥手,“给我上,给他点教训,注意别打脸!”
他虽然在周家班嚣张惯了,但毕竟对父亲有所畏惧,弄花对方的脸,到时候影响拍摄,他阿爸饶不了他。
钟小豪先前被塞了一嘴沾灰的叉烧,对宋禹怀恨在心,周家洛话音刚落,就举着木棍急吼吼冲上去:“仆街,让我吃叉烧,我让你变叉烧!”
夜色已深,没有电灯的寺庙内,只有天空一轮圆月,但也足够看清彼此的动作。
钟子豪年纪不大,下手却够狠,一棍子挥下来,裹挟着一股刚猛劲风。宋禹虽然轻巧避开,但听着那棍子从耳畔呼啸而过的声响,还是一阵心惊。
这兔崽子手够毒的啊!
他自然也没客气,避开棍子的同时,脚下一个飞踢,踹在钟子豪大腿,疼得对方叫唤一声,半跪在地上。
周家洛见状,怒骂一声:“大勇,给我上!”
说罢,举起手中木棍,和周家勇一起朝宋禹冲上去。
宋禹眼下可谓是手无寸铁,而对方两人都手握粗木棍。这棍子打不死人,但砸在身上,也不容小觑。
好在宋禹这具身体,虽然实战不足,身手反应却并非花架子。
挥舞的木棍,在夜色中发出呼呼的声响,宋禹不敢掉以轻心,敏捷躲闪着。但随着钟子豪站起身重新加入,又成了三对一围攻,他明显开始应付得有些困难。
而且他很快发觉,周家洛和钟子豪虽然身手一般,但这个周家勇却是真有点本事。
他不想闹事,原本只是防守,但感受到一棍子落在肩头传来的剧痛后,心里的火气顿时被激了出来。
一手拽住钟子豪手中的木棍,一个反身过肩摔,将人狠狠摔倒在地,再顺势对其胸口来了个肘击,疼得钟子豪一声杀猪般的哀嚎。
他乘胜追击,趁着周家洛怔愣间,从地上一个滑铲,将人踹到,又单手撑地,朝着对方腹部接连几脚连环踢,虽然未用尽全力,却还是踹得周家洛嗷嗷痛呼。
眼见周家勇冲上来,他一个鲤鱼打挺迅速起身,躲开对方手中棍棒,闪身到其背后,一把抓住对方肩膀,脚下踢向对方膝窝。
然而却没像意料中那样,让对方跪倒在地。对方甚至还挣脱他的手,扭过身一棍子朝他再砸来。
宋禹轻呼一声,赶紧将手松开退后两步,堪堪避开攻击,一把握住对方棍棒,想要夺过来。
然而对方力气显然比自己还大上几分,他一时夺棍失败,只能握住棍棒,腿缠上对方手腕,用身体的重量往下一压。
周家勇手腕吃痛,终于松开手中棍棒,宋禹也成功抢过棍棒,连续几下狠狠敲在对方背上,又一脚踹上去,终于将人放倒。
这一番下来,宋禹有些打上了头,见三人骂骂咧咧起身,他举起棍棒就要冲上去,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得将手中棍棒丢在地上,人也迅速卧倒。
他这动作让三个勉强爬起来的人傻了眼,在黑暗中对视一眼后,周家洛啐了口道:“扑街,你搞咩鬼?睇我不弄死你!”
说着便忍着身上的痛意,提着棍棒朝地上的人挥去,只是木棒还未落下,便听得一阵怒吼传来:“周家洛!”
顺便还有一道手电光照过来。
突如其来的怒吼和手电光芒,吓得周家洛一个哆嗦,手动动作顿时凝滞。
原来是有人听到这边的动静,跑去报告了周成忠,周成忠立马丢下手头工作,带人过来看情况。
刚刚这一声怒吼便是来自周成忠。
他借着手电光芒,看到的便是,他的好儿子带着两个武师欺负新人。
以多欺少不说,还拿着棍棒,被欺负的人此时已经被打倒在地上还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