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安借揉腿的动作垂首敛眸:“谢郎君随意。”
谢原走到岁安身边坐下,目光在她身上一扫:“可有摔伤?”
他那枚石子暗器控了力道,不应受伤才对,倒是她那一跤跌的太结实,给他都看愣了。
岁安沉默,直接拆穿他的来意:“谢郎君有话不妨直说。”
他不可能算到她会被初云县主试探,专程躲在那一角等着出手,必是有事来寻她的。
虽然怀疑他那一下带了点回敬的意思,但她又没有证据。
岁安的直接令谢原失笑,他摇摇头:“李娘子若真受伤,别的话也不急着说。”
岁安按在膝头的手立刻不揉了,连语气也调整过来,“只是磕疼了,我没有受伤。”
谢原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也罢,在下只是来同李娘子道个谢,再道个歉。”
岁安不解:“何以为谢,何以为歉?”
谢原:“谢李娘子助五娘自信自知,谢你的画。”
岁安倒不意外,“哦”
了一声:“小事罢了。”
谢原:“大事小事,你我心中各有掂量,只是李娘子善意相助,却为自己惹来麻烦,这是在下抱歉之事。”
岁安偏头看他:“什么麻烦?”
谢原耐心解释:“时人皆知,李岁安从不交际,何以突然与谢家五娘交好,两人甚至早早开始一道练舞?你给了谢家一个天大的人情,自然有人……往你身上扣些动机。”
几句话的功夫,岁安已完全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甚至能微微露笑,温声细语:“这就更是小事啦。”
谢原挑眉:“小事?”
岁安耐心分析:“心思多的人,哪怕我没有将福女身份拱手相让,如常完成祭祀舞曲,他们也一样能找出说法,拦不住得嘴,按不住的心,都是这样的,谁认真谁就输了!”
谢原看着她的侧脸,先是弯了弯唇,继而轻笑两声,没忍住,又成朗笑。
岁安被他笑得脸颊生热,不复淡定:“我说的很好笑吗?”
谢原慢慢收笑:“不是笑你,是羡慕你。”
岁安拧眉。
这是她第二回听到这样的话了。
谢原与她并肩而坐,笑声化作喟叹:“北山广阔,如世外桃源,娘子深居简出,偶尔在俗世染缸里打滚一遭,无论所遇何事何人,待回山中,满身斑斓皆可洗脱,不听、不看、不在意,便不扰心,所以娘子说,这是小事。可俗世人多,桃源难得,不是哪个人都能得此等避风之所,如何不羡慕呢?”
岁安怔愣。
谢原看向她,眼神平静而温和:“只是不知,若有朝一日,娘子必须走出那个世外桃源,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来面对今朝之事,还会不会再轻描淡写一句‘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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