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就反擊啊,你幹嘛老是一副受氣包樣?」薛琪不耐地提高了聲音。
李言喻愣住,「什麼?」
薛琪自覺有點失態,偏頭看向玻璃窗外,神色恢復平靜。下面是一片人造湖,夜景很璀璨。她一下想明白了一件事。
也許,她根本沒有討厭過李言喻,實際上,她私下裡一直將她當成參照、當成坐標,明里暗裡朝著她努力、向她看齊。
可李言喻從來不把她放在眼裡,只將她當成空氣,叫她挫敗又惱火。
薛琪慫恿身邊人孤立李言喻,說她的壞話,甚至故意和周意走得近,都是想引起她的注意。
她討厭的也並不是她的清高孤僻、目中無人,而是自己那受挫的自尊,以及在她面前蔫巴的優越感,那才是她迫切想要捍衛的東西。
中學的時候她還想,李言喻若是主動來示個好,她或許還可以看在學習的份上,給她一點薄面交個朋友,但她沒有。
後來她越想越生氣,越生氣就越想引起她的注意,結果這傢伙就越不把她放在眼裡,真是越想越氣急敗壞!
可現在才發現李言喻還有個陽光燦爛的B面,她的鋒利恰恰出自她的脆弱,或許她根本不像自己想得那麼優越,只是自己一直過分仰望,給她塑了金身。
現在終於明白,她不過是泥胎菩薩,被高估了。
突然間失去了最有力的對手,也就沒有了對抗的坐標。薛琪茫然四顧,感到乏味至極。甚至,生出了一絲同情和……
不知道那是什麼。
又覺得有點生氣,對她那一團糟的家庭,感到無法理解。
這世上竟會有這樣的父母?
「你上學時的氣勢都去哪了?」薛琪又說,「你不會表面上是這副樣子,背地裡卻窩囊地給人當血包吧?」
「你這種淺薄的人怎麼會明白。」李言喻翻個白眼。
薛琪無法否認,她確實沒經歷過那些,只煩躁地將咖啡飲盡,將杯子重重一放,「反正別那麼窩囊,別讓我看不起你。」
不該交淺言深,本來還懷著狠狠嘲諷她一頓的心態來到這裡,此刻卻又和她同仇敵愾,一起憎恨起她那複雜的家庭。
薛琪感覺心裡撕扯出兩個人格,一時覺得肉麻至極。
於是她感覺再也待不下去了,就在李言喻複雜的目光里站起身來,向服務員招手,準備買單離開。
「要真說起來,周意我也從來沒什麼興,」薛琪走到門口,又停住,「你們結婚可以叫我。」
李言喻說不清有什麼感受。
說起薛琪這人,她確實沒什麼更多的感受,當年搜課桌也好,老是和她作對也好,事情過後她都沒有特別的怨或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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