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天香走过来,手搭在他肩上,轻声问:“你没事吧?”
她难得说话这么温柔,但林永年像没听见似的,一动不动。
“别这样,”
她说:“你是男人,要拿得起放得下,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我会帮你的。”
林永年慢慢把头抬起来,他眉梢微微颤抖,目光痛苦迷茫,口中喃喃道:“她死了?真的死了?”
贺天香点了点头:“她真的死了。”
林永年紧盯着她,似乎想要穿过身体看到她心里去。
贺天香迎着他的目光,重复道:“我没骗你,她真的死了。”
林永年长叹了一口气,黯然道:“她是个多好的女人!红颜薄命、真是红颜薄命啊!”
“你很爱她?”
贺天香问。
“是的,”
林永年点头道:“她在我贫贱时,不顾一切嫁给了我,甘受清苦无怨无悔。我后来能做一番事业,也离不开她的支持。你说,这样的女人谁能不爱?”
“听得出来,你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
贺天香望着林永年,一字一句说:“现在我是你老婆了,希望你对我也能有情有义。”
林永年苦笑道:“我实在搞不懂,你为何不去找小伙子,却看上了我这个大叔?我究竟有什么好?”
“在我看来你什么都好。”
贺天香说:“你有文化有见识,聪明能干诡计多端……”
“你说什么呢!”
林永年打断她:“我诡计多端?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我的意思是你脑子快办法多,什么事情都难不住你。”
贺天香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柔声说:“你长得也相貌堂堂,你是个英俊的大叔。”
林永年摇头:“我已经是半老头子了,还英俊?你真会拿我开心!”
“谁拿你开心,我说的是心里话,”
贺天香认真地说:“你是我见过的最英俊的男人。”
林永年沧桑悲切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贺天香俯下身,在他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夜幕降临。月华如水。
对于贺天香来说,这才是真正的新婚之夜,他们就要从假夫妻变为真夫妻了。尽管住处很简陋,尽管床上铺的是稻草,满满的幸福感还是在她心里荡漾,她一边对着破镜子整理云鬓,一边轻声哼唱:“雨打梨花深闭门,莺莺我独坐闺房暗思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