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依旧没有接过的意思,身子微微坐直,“太子妃生疏宫规,母后替你教导一番。”
“她身子不适,这茶儿臣来献。”
说罢,他便上前,从柳盈月的手中取过茶盏,双手在皇后面前奉上。
然而,皇后拨了拨手上的护甲。
裴阙见她没接,将茶盏安然放置在一旁的桌上,权当她受了,谢道:“有劳母后。”
替新妇敬茶,这不合礼数。
自太子来了之后,殿中的人都屏住呼吸,何语萱和何夫人怯怯地看着皇后。
太子和皇后之间向来维持着表面的和谐,没有必要在此时下皇后的面子,不过是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太子妃。
“母后可还有其他吩咐?”
皇后兴致缺缺,将茶盏拨到一旁,“没有了。”
她原本就没打算喝。
但太子如此维护,是她没有料想。
眼见着人要走,干脆顺水推舟准了他们的告退。
出了殿,和煦的阳光抚面,柳盈月才喘息了一口气。
裴阙在前走得快,她跟在身后,安安静静的。
见他没回头,偷偷动了动手腕。
还是许久不曾受这样的罪,生疏不少。
出了凤仪宫,裴阙才终于回身走来,问道:“来了多久。”
“殿下,没有很久。”
柳盈月是没想过他会来的。
从前她也曾盼过,他能有一日发觉自己身上有些不常见的伤痕,亦或是发觉她总是不适告病而查缘由,同皇后说一说,免去些许责罚,她的日子也会好过很多。
可是当难捱的日子过去,这一世等到了,她没有多高兴。
裴阙默然。
他上完早朝后方想起敬茶之事,连忙骑马赶回东宫。
却发现,她早已先行一步,一个时辰前。
裴阙伸出手,试图想替她捏捏手臂,却被她一侧避过。
问话也一在卡在喉中。
裴阙沉了一口气,到底只道:“回宫吧。”
她依旧是很乖顺地应下,走路很慢,裴阙不得不等她。
等到了东宫,柳盈月回了偏殿,裴阙亦回书房。
偏殿中,素云替她倒花茶,又吩咐流云弄些热水来。
想着素云陪她站了那么久,柳盈月也不安,便道:“你也去休息吧,我自己待一会便好。”
素云方出了东宫偏殿,却见容侍卫在门外看她,似乎已等候多时:“殿下有话问你。”
书房中。
裴阙方收了笔,便听见容安的声音,人已带到。
叫素云的丫头,比她看起来大些许,即便是有些紧张,但仍试图克制稳重。
前世,柳盈月薨逝时,唯有宫婢素云在身侧。这也是她带入府中的婢女,对她应当十分了解。
裴阙免去她的礼,“凤仪宫中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