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商估计的冷的狠了,也不客气,直接和小厮落座喝茶,扶着杯沿不紧不慢道:“我家老爷依旧如故,这次我们在西域买马,一路走来见边关吃紧,所以特地奉我家少主之命前来求见。”
“少主?”
凌安之微一沉吟,余老爷膝下稀薄,听说只有一女爱若掌上明珠,才十多岁还没长成,少主应该就是余老爷的女儿了,不过谁都没见过。
付商面上带笑,也不解释,抱拳道:“时间紧急,我长话短说,我们这次从西域带来战马五千匹,正逢战祸,第一不容易入关,第二有心效绵薄之力;现在马匹隐匿在城外十公里处,天快亮了,请问可否派人护送着将马匹取回来?”
凌云听了,看着不动声色,但是心中打鼓,万一是敌军奸细,随着取到的马匹进城,黄门关则不战而破了,且就算是入不了城,城中善战的将士不多,随行取马如果中了埋伏,岂不是损兵折将吗…
凌安之一看凌云拿着茶杯动作一顿,就猜到凌云是在想什么,先是对付商道谢,轻鞠一躬,彬彬有礼道:“多谢余老爷支援,安西军铭记在心”
。
之后转向凌云道:“少帅,我负责军备,和余家多有往来,余家亦向北疆泽亲王提供战备物资,获得多方信任,我和凌霄愿意马上带人随姑娘去取马,取回来之后战马一半提供给饮马镇,一半提供给凌凌河守军。天亮前可回,保证万无一失。”
听凌安之如是说,凌云颔首同意,看凌云点头,凌安之向亲兵打了个招呼,事不宜迟,马上去整队备马、同时去接驻守凌凌河军营的凌霄,一通命令一股脑的下了出去,几阵脚步带起的风声飘过,转眼间屋中就剩下这四人。
凌安之披上大氅,紧了紧颈间皮衣上的衣绳,观察了一下付商和随从喝了热茶缓过来了没有。
但见跟随的小厮,年纪尚小本就皮肉不丰,穿的也不多,显得冷的特别可怜,这么半天话也没说一句,想是冷到话也不出来了。
他本就手欠,忍不住拍了拍小厮单薄的肩膀,跟拍在过冬的石头似的凉,好像有点在偷偷的冷到发抖,凌安之转过头笑着对付商说:
“姑娘出门怎么不多带几个人?等到接完了马匹之后,天亮之后我亲自送您二位入关,让人给二位备上马车,多准备点御寒的衣物。”
小厮看着自己肩膀上莫名其妙多了个爪子,感受到了付商姑娘平时所说的“手欠”
,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付商直言道:“不用,我们并不入关,有其他人在夏吾等我们,还有其他任务,此行是专程送马,送马之后今晚还要连夜赶回夏吾。”
凌云听了心头一热,大敌当前,余家一位女子竟然能连夜专程送马,这番胆识和格局让天下男人汗颜,心里暗暗下了一定要誓死守关的决心,想说谢谢又感觉过于太过做作——
一堆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凌家军誓不负万民所托以身护城”
之类的话在舌头边上转了几圈,竟然没说出口,气氛有点沉寂。
凌安之倒是大大方方的一笑,好像早就料到似的,之后看了看付商身边冷的脸色发青的小厮,想了一想,把身上的狐裘大氅脱了下来,带着体温,披在了小厮身上。
凌安之太高,大氅到了小厮身上就几乎到了脚踝,裹了个严严实实,小厮感受着天寒地冻中大氅上带来的少年将军身上的火力,眸子里装着不可置信,水汪汪看了他一眼:“将军,你…是把大氅给我吗?你怎么办?”
凌安之直接把大氅的衣绳拉紧了帮他系上了,说话漫不经心不以为意,就像是只送了人家一个铜板似的:“你是头一回到安西来吧?下次多穿点,要不碰上战乱,有钱也没地方买衣服去。”
确实一切顺利,五千匹战马在天亮前顺利取回到阵前。
回纥骑兵听到隆隆的马蹄声,还以为是大楚的援军到了,吓了够呛,后来煞有介事的琢磨了一下声音的方向和马蹄印,得出仅是一批军马入境的结论,骂了几句“狗日的,哪来的军马?”
就算是完事了。
凌安之没了狐裘大氅,盔甲就直接罩在了棕色的软皮衣上,看着身材也没有多厚实,他的安森双戟直接插在腰后,八十多斤的重量他背起来倒是毫不费力。小厮看了看凌安之背着双戟那个神态,又是盔甲又是兵器,这人受得了,骑着的马受得了吗?小厮紧了紧披在身上的狐裘大氅,想了想偷笑一下,走上前去,拉了拉凌安之的袖子:“将军,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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