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经典的情歌,配上动人心弦的曲调嗓音,下边看台上不少人开始春心动荡,带着美人来的都开始摸美人的手。
越人歌这种情歌弹完,换成了羯鼓来了一曲万国来朝,花折以袖做槌,蝴蝶一样穿梭在羯鼓之间,唱歌的气息分毫不喘:
“震古烁今间,繁华无边。
万国来朝可看见,遗留的诗篇。
纵横几万里,江山不言。
一曲长歌可听见,拨动梦的琴弦。”
凌安之这种不懂音律的,眼前也仿佛在清亮高亢的歌声中徐徐铺陈开壮美的山河画卷,看到了万里河山生锦绣。
他奶奶的,怎么做到的不娘不妖还这么撩的?真是男人浪起来就没女人什么事了。
摘星楼上下,数千近万人,雅雀无声,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人轻歌曼舞。
万国来朝结束,伴奏的鼓点一下子就急了起来,响起了马嘶利箭之声,这个也听到明白——外敌来袭。
花折在屏风后再一闪,出来的时候已经换成了黑色的紧袖长衫,手握长剑,和十几个同样武术打扮的伴舞来了一段满江红:
歌声一改刚才的缠绵悱恻,充斥了国破家亡、男儿当带吴钩的悲愤之声:
“似而今、元龙臭味,孟公瓜葛。
我病君来高歌饮,惊散楼头飞雪。
笑富贵千钧如发,硬语盘空谁来听?
记当时、只有西窗月。
重进酒,换鸣瑟,事无两样人心别。
问渠侬:神州毕竟,几番离合?
汗血盐车无人顾,千里空收骏骨。
正目断关河路绝。我最怜君中宵舞,道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
许康轶和凌安之眼睛中俱风云滚动,通天路上遗世者,性命和这河山比起来,是最轻的,有时满腔孤寂,无人合。
男儿到死心如铁唱完,鼓点声更紧,仿佛不愿意让观众们沉浸在国破家亡的伤感中,一曲秦王破阵舞撕破空气而来,顷刻间花折又和三十六个伴舞一样,穿上了仿佛还带着塞外寒气的银盔银甲,战靴踏地声、战马嘶鸣声、敌军城破声、捷报吹响声和鼓点一起响起,听着让人心潮澎湃。
秦王破阵舞舞完,又来了一曲春江花月夜,花折的衣服又换了,淡蓝色水袖长衫,舞台中间看台升起,手抚长琴和萧师来了一段琴箫合奏,轻启齿列,唱出了历史轮回,四大皆空的声音: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唱罢这几句,轻灵起身,一脚已经踏在了升起舞台的勾栏上,却像是踩在云朵上,水袖翻飞,青丝墨染,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修手,若仙若灵,只见其美,不见其险,水袖生风、典雅矫健。
绝世容颜,旷世魔音。
日月星辰,只是陪衬。
凌安之吸了一口冷气,感觉此人有使人窒息之姿,台下女子更均是如痴如醉。
舞台升起,和二楼的雅间高度变成了平起平坐,花折背对舞台,折腰甩袖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二楼雅间里的许康轶,当即明眸中星星一闪,意外之色滑过。
他身上动作不缓,看许康轶正在看他,眼角眉梢一挑的笑了一下,冲许康轶将几丈的水袖一展,精准的将舞台上的一朵鲜红的牡丹花送来直插入许康轶的衣领中。之后一个流风回雪的收势,随着这一曲的结束,又回到了舞台中间。
舞台中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摆好了西洋的钢琴,花折坐在钢琴前边的时候已经换成了西洋的一身黑色的裤装,头发散开披散身后,他伸出一双骨节分明、修长似花骨节的手,随意的拨动琴键,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啼露香兰笑。
铿铿锵锵、凤鸣鹤唳,越弹越快,可能是在弹少年的情怀,花折跳舞矫若游龙没有出一滴汗,可是弹琴时,挥散的汗滴却像断线的珍珠一样落在越弹越快的钢琴琴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