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梦生也觉得这太尴尬了,屋子里藏着一位凌将军,门口竟然又来了一位裴将军:“以前的山东提督,裴星元。”
余情和凌安之笑着对望——余情笑的尴尬,凌安之笑的鸡贼。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来?”
余情虚弱的解释道:“我让胡梦生回了他罢,就说我刚出门回银堂了。”
凌安之眼珠一转,已经伸手取下了挂在墙上的长剑——吟雪剑丢了,他随便换了一把,迅捷无比的捏起余情下巴亲了一口。
“他在山东经营多年,又升任了塘沽,后来多次进京,在大楚年轻一代的文官中,势头是极胜的,对你家和两位皇兄全都有用。主动前来,无论所为何事,俱为示好。”
“他远道而来,而且已经知道你在家。你这样避而不见,会让他觉得你对他心存芥蒂,这么做不妥,我正好去一趟太原军的军中,晚上二更天再来找你,明天我就先回安西军中了。”
就这么点时间,余情有点不想让他走,不过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她也没办法:“嗯,那这样我一会下午也去银堂。”
凌安之从窗户里往外看了看,看到一道身影已经走到了院门口正要推门,他也不拘小节,直接推开后窗户翻出屋外,鬼魅一样无声的在大白天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余府。
裴星元一身浅色衣衫在院里晃了几圈,等着胡梦生通报之后,走入了余情的会客厅。
和余情一年左右没见,裴星元这一年思念一点也不见少,站稳了深深的看了余情几眼,觉得心中的可人粉面含春,一双明眸流光溢彩,好像比去年更有风情,余情咳嗽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两个人开始随口的聊天。
余情问道:“裴将军,你不是在塘沽和京城一带的时候比较多吗,怎么会到太原来?”
裴星元儒雅一笑:“陛下任命我是巡抚,暂时巡察山西,最近要在太原驻扎几个月。”
裴星元在客厅里一扫,看到了自己去年送的天仙卉长的还是那么繁茂,不由得问道:“听说你去年去了北疆,在北疆呆了好久。我还以为这花没有主人照顾,要枯萎了呢?”
余情往后窗户凌安之翻走的方向看了一眼,想到他奸夫似溜走的样子,忍不住翘了翘嘴角:“不会的,付商和其他人精心按时的帮我小心浇水施肥。”
裴星元见余情一笑,心里放下些,至少余情不讨厌他突然到访,也不知道余情是不知道外边的风言风语,还是完全没往心里去。
他站起身来,仔细看看曾陪伴自己的天仙卉,这花花开四季,春夏秋冬颜色俱不相同,又异常的清香扑鼻,他当年爱不释手,主动侍奉了多年。眼角的余光却见左边房间衣柜门上挂了一件白色的男装狐裘大氅,关心则乱,他也不看花了,忍不住盯着这件衣服看。
余情心下叫苦,心道挂在这忘了收起来了,不解释一下好像说不过去:“我小哥哥翼王殿下的衣服,他只要在太原就住在我们家里。”
裴星元当然知道翼王许康轶是余情的二表哥,不过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曾经在京城远远的看到过许康轶的背影,知道这是能杀贪官奸臣的四皇子,他当时就上了心的记住了背影特征。
许康轶劲瘦高挑,但还是比他矮两寸,这件大氅他披在身上估计也会略长,明显不是翼王的肩宽和身量。
余情看裴星元上下丈量这件衣服,大致猜到他在想什么:“翼王天性畏寒,尤其外衣均会做长。”
——总不能告诉他这是西北侯凌安之的旧衣吧。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话,余情觉得也聊的差不多了:“我们家…最近生意有点不顺利,担心付商一个人应对不过来,我还要去银号打点一下,裴将军要不和我一起去银号坐坐?”
是人就能听出这是送客的意思,裴星元听后貌似识相的站起身来,挺随意说道:“我也正有此意,陪你一起去银号看看。”
“…”
这两个将军这两天估计全吃错药了,有点行为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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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自昨天开始在太原军中忙碌交接了一番,中午军务繁忙手下全分头忙去了。凌霄吩咐将饭菜端进屋里,反正也不感觉饿,翻着文书正一边琢磨着军事训练和布局,一边想着黄中原的老部下怎么敲打敲打。
听到推门声以为是送饭的进来了,也没有抬头,直到听出脚步声音异常熟悉,一抬眼看到果然是凌安之进来了。
凌霄知道他昨晚去哪了,低头继续翻着文书:“哎呦,大帅?身心舒畅了,想到还有正事没做了?”
凌安之被噎的不知道怎么接,无奈道:“要不是你是个大男人,我怎么还闻到一股酸味啊?”
凌霄收敛心神,压下心口犹如老参农含辛茹苦养大了人参精娃娃跑了的失落:“扔下这么大的一个烂摊子,我要是你就闻到一股子黑硫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