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一阵巨大的甩门声传来。
紧接着,啪!啪!
是酒瓶子摔在地上的炸裂声。
姚安被吓了一大跳,几乎是从钟浅锡怀里跳出来的。动静来得太突然,就连一向沉稳的钟浅锡也抬起了眼睛,看向传来声响的墙壁。
“为什么又出去喝酒!这么晚才回来!”
“要你管我,Bi**h!”
是邻居那对拉丁裔夫妻又在打架。
大抵是丈夫溜出去鬼混,回来时被妻子抓了个正着。两个相互一顿输出,老房子不隔音,西班牙语和英语混在一起,脏话听得一清二楚。
而一墙之隔。
姚安赤脚站在地上,咳嗽了一声。不敢去看钟浅锡,红着脸低头。
一个晚上接连被打断了两次,再热的火也被浇灭了,只剩下木柴上青烟徐徐。
能怪谁呢。
只能说,这是一个不恰当的夜。
事已至此,钟浅锡理了理衬衫下摆,直起身子。
气氛实在太尴尬,姚安试着解释:“我的邻居人不是很坏,就是脾气暴躁了一点。上次见面还给了我一个玉米饼,说是墨西哥的特产。”
见钟浅锡没出声,她便又干干巴巴地续道:“这个街区其实白天的时候还好,就是晚上……”
“换个地方住吧。”
钟浅锡突然开口,打断了她。
搬家这么伤筋动骨的一件事,他却表情平静,如同在谈论今天的苹果甜不甜。
以至于姚安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搬过来吧,和我一起。”
*
钟浅锡离开了。
留下姚安一个人躺在床上,思索起这道选择题。
搬去和钟浅锡一起住,出入都有豪车接送,再不用考虑安全问题。也不再需要挤在狭小的楼里,和其他租客共享洗手间。
巨大的诱惑就摆在面前,跟白送的奶油蛋糕一样,不吃上一口都觉得可惜。
可一旦真的住过去,又相当于坐上一辆不可控的列车。除了承诺,这段感情进展得太快,让人失重。
姚安左思右想,没有结果。
空气里浮着的雪松香越浓烈,清冽里带着点苦。
……
一纠结,转眼就是春假。
钟浅锡有耐心、不去催促她。姚安干脆也就做起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面,决定先把父母交给她的事情完成。
春假的第一天,姚安按照和表哥约定好的时间。拎着从市买来的礼品,坐上了开往圣盖博的公交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