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段正淳说话,郭友接着说:“国家要展,像你说的要德政兼修。德政嘛,无非就是农桑、赋税、百官、军队这些了。国家有军队,就要有钱粮来养,钱粮从哪来?从赋税中来。”
“那么,老段,你说这么聪明的帝王,为什么会任用一个贪财的小人来做官呢?”
段正淳吃惊的看着郭友,心里思潮汹汹泛起,他吃吃的说道:“这,这会不会是,因为要建鹿台和酒池肉林缺钱呢?”
郭友哈哈笑道:“你果然够幼稚!一个人能贪的天下人尽皆知、天下人尽皆厌憎,你说得是贪了多少钱?钱又去了哪儿?鹿台有奴隶做工建告,不费几个钱,缺人就抓俘虏;酒池肉林更可笑,两千多年前的人酿酒,你知道要耗费多少粮食才得一桶酒吗?”
段正淳也摊手道:“两千多年前的事儿我哪晓得!”
郭友说:“《竹书纪年》有载。四年,大蒐于黎。《左传》里也说纣为黎之菟而东夷叛。说明他登基第四年的时候,东夷人叛乱,他阵兵演练威吓。但凡军队出动,粮草少不了,粮草从哪来?商朝国都在殷地,出兵去恐吓东夷人。东夷人是哪里人?不就是江南江东这一带吗?这么一说,老段,你说费仲这种人是为了什么被纣王任用呢?”
段正淳无奈道:“照你这么讲,还非用不可啦?”
郭友微微笑道:“哈!当时商朝内乱丛生,方国诸侯常有叛乱,比如西伯侯姬昌。姬昌反叛,起兵攻打商军,惨败。《竹书纪年》里记载二十二年冬,大蒐于渭。二十三年,囚西伯于羑里。但是,注意啊老段。”
郭友笑得甚是怪异,他说:“关于西伯侯被囚一事,我们看看《史记》是如何讲的哈!”
说着清了清嗓子,抑扬顿挫的诵道:“西伯昌闻之,窃叹。崇侯虎知之,以告纣,纣囚西伯羑里。”
他向段正淳挤了挤眼,挑着眉头说:“老段啊!你看,一个是由晋、魏两国史官记载的从三皇五帝到战国七雄时代的史书;一个是由个人通过走访编撰的史书,你会相信哪一个呢?”
段正淳彻底迷茫了,他摇头不语,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郭友就说:“我相信前者多于后者!”
他继续说道:“所以,姬昌是个乱臣贼子,而非后世人所传颂的天定英雄!而这位逆臣叛乱失败的下场也仅是被囚而已,世人所言的纣王残暴一说不攻自破!”
说罢,郭友又问他:“那么老段,请问西伯侯为什么要反叛呢?”
段正淳苦笑道:“我不知,你讲!”
“因为纣王要变法呀!”
郭友起身说道:“他摒弃了旧典,推翻神祗,任用底层平民甚至释放奴隶收为百姓,对宗族内骄奢无度者或驱逐或流放或下狱,对诸侯削减权利,对外敌用兵,远交近攻,所以醢九侯、脯鄂侯、剖比干、囚箕子、逐微子。”
“微子不甘失败,但又争不过强势的帝辛,因此不惜卖国以求荣,《竹书纪年》里说微子启,胶鬲与周盟。太史公的《史记》里也说周武王伐纣克殷,微子乃持其祭器造于军门,肉袒面缚,左牵牛,右把茅,膝行而前以告。”
“你听听,多无耻无义之人呐!”
“这些心向西伯侯的王公贵族被剔除,纣王又任用有才但出身不好的下层百姓,又整顿军队,清理百官,使国家焕然一新、生机重开。”
“然而诸侯却受到了损害,而东夷又生变,纣王兵攻打了快一年才平灭叛乱,军队减员严重,不得已之下将俘虏和奴隶充入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