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太坚强,不是因为她生来如此,而是她身后空无一人,她不敢不坚强。
萧展毅看着她跳下马车,心口酸涩。
他的女人到底将自己逼到怎样坚强的程度,他心疼。
徐宁安已经下车离开好半天,萧展毅都没有开口让车夫回头,最后他整袍下了马车,求见徐老夫人。
这个时候,等到孙女回来的徐老夫人其实已经打算安歇了,听到他求见,犹豫了一下还是见了。
萧展毅大概在安禧堂待了两达茶的时间。
他离去之后,徐老夫人有老半天没开口说话,良久才出一声长长的低叹,对身边陪着的李嬷嬷道:“他有心了,安丫头交给他我也算是放心了。”
李嬷嬷拭了拭自己的眼角,笑道:“是呢,咱们大姑娘是个有福气的。”
“我原打算好了,等安丫头出嫁就搬去和老二媳妇一起住,左右我是不见老三的。”
“三老爷靠不住。”
“萧家马上要除服,婚期肯定定得近,咱们府里也得抓紧时间了。”
萧展毅今晚毕竟不是正式拜访,若要商定婚期必然还会另请媒人上门,但大家心里其实都有数,两个孩子的年龄都不小了,不可能多拖时间的。
“这两年咱们准备得也差不多了,再仔细检查检查,看有什么要添补也就是了。”
“都仔细着些,安丫头就靠着咱们呢。”
“是,老奴心里有数。”
徐老夫人又絮絮叨叨地跟李嬷嬷说了好些话,然后才撑不住歇了。
第十一章期盼已久的婚礼(1)
鞭炮一放,丧服除下,禁锢了二十七个月的礼制终于从身上卸下。
除服的第二天,镇北侯府便派了媒人上门商定婚期。
婚期果然定得很近,四月二十便是大婚之日,两府都开始紧锣密鼓地忙起婚事来。
临近婚期前,镇北侯将爵位传给儿子,萧世子变成了萧侯爷,这也代表着徐宁安一过门便是侯爷夫人之尊。
徐老夫人顿时被气到,这侯爷夫人的嫁服礼制不一样,如今哪来得及改?
但萧府那边很快就送来了全套的贴合侯爷夫人身分的饰配饰,嫁衣就不强求了,只要之后的命妇礼服不错就行。
婚期一定,徐宁安就被徐老夫人严格管住了行动,绝不可能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徐宁安无所谓,反正也没几天,之后两个人便要长相厮守了。
长相厮守其实是个考验,不知多少人折戟在这考验之下,多少神仙眷侣没经住时间的考验而分道扬镳。
越近婚期,徐宁安反而越平静,就彷佛千江入海,万水归一。
在平静的心情下,她规规矩矩地拜过父母牌位,辞别祖母,被大弟背着送上花轿,由那个偏执的男人将她迎娶回府,耳畔传来的鼓乐声都显得有些飘渺,总好像那些热闹都是旁人的,与她并没有多大干系。
踹轿门,跨马鞍,过火盆,平平安安,红红火火。
一路上,她把藏在宽大嫁衣袍袖里的点心吃了不少,一口一个,绝对不会有糕屑掉出来,红英的手艺还是很可靠的。
点心吃多了,就有点口渴。
所以,进了洞房后,在萧家的近亲好友的内眷前来瞧过热闹,屋里只剩下自己人的时候,徐宁安就让红英给她倒杯水来。
嫁过之后,徐宁安才知道出嫁这天,其实娘子是最无聊,最闷,最难受的。
还好,她这辈子只要嫁一次。
就在徐宁安坐在婚床上百无聊赖,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郎倌终于从酒宴上逃回来了,那一身酒气还没靠近,就已经扑到她的面前。
原本垂在脸前的十二串南珠串成的珠帘已经被分开别在了珠冠两边,露出她一张比珠玉更加光彩照人的脸,烛光之下,明眸灿灿,萧展毅原本挺清明的脑袋顿时便觉得有些迷糊了。
他挥挥手,让其他人都退出去。
喜烛照耀下,两人一身吉服相对,好一会儿就只是彼此看着,不说话,也不动。
然后,萧展毅像是憋久了快要窒息的样子呼出一大口气,低低地笑了起来,“我终于把你娶回来了。”
徐宁安微笑,说出口的话却是明显带着嫌弃,“这是喝了多少酒?”
萧展毅一把抱住她,故意往她脸前凑了凑,“嫌弃我啊,再嫌弃你也是我妻子了,要跟我洞房的。”
徐宁安笑着打了他两下。
萧展毅拥着她走到桌边,取了合卺酒,两人饮了,他便一把抱起她冲到床边。
他急切到连床帷都懒得解下来,只把最外层的吉服脱掉,便迫不及待地扒掉两人的下裳享受今晚的重头戏。
徐宁安两条修长白皙的腿被他扛在肩头,整个人陷在一片红通通的喜褥中,只能无力地抓着软枕两侧向后仰着头迎合着他的需索。
烛台上的喜烛燃烧过半,人的一场情事雨散云收。
萧展毅将身上碍事的布料扯落抛掷,抱着她去清洗更衣,等两人再回到房的时候,下人已经将他们之前乱丢的衣物,弄乱的被褥统统换过。
轻纱帷帐终于落下,他低头看着身下如花绽放的妇,无尽得意,从今而后,她就完完属于他了,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好好地品尝她、陪着她。
手指一寸寸抚过她的肌肤,唇舌一点点舔过她的身躯,今夜他不着急,他可以慢慢享用她的甜美,不用再有任何的顾忌与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