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萧院以前乃是东子一家住的地方,后来东子因为三公子而……死了,他爹娘难以承受丧子之痛,整日疯疯癫癫,总是对着院中那口井喊着自己儿子的名字。
还逢人就跟人说他们家东子还活着,就在家里,没过多久两人相继病故,就死在这萧院中。
其他下人嫌弃这里不吉利,便都不敢来住。故而这萧院便一直闲置着了。
平日里都不会有人来,自是不会有人来打扫,她从前经过一次,看一眼这里的萧条景色,都心里慌半天。
今天被派来这里叫人也是非常不高兴的,也不仅是不想来这个不干净的地方,还因为她也不喜欢茱萸。
他们三公子天人之姿,身份尊贵,哪里能是一个乡野丫头配得上的,故而他们这些下人,特别是丫头,都对她没有一点好感。
原以为她被安排在这种地方,怕是要躲起来好生哭鼻子的,没想到这才一会儿功夫,竟然就将这鬼地方收拾得像个人住的地方了。
倒是他们小看了这个野丫头的耐性,不过想想也不足为奇,本就是乡野来的,这种粗活肯定是做惯了,做起来也麻利。
她进了院中,没有见到那野丫头,想她这会儿可能是在收拾里面的房间,怕里面灰尘冲天,便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院子里高声喊了一嘴,“人呢,去哪里了?”
茱萸听到声音,便走了出来,环儿拿高高在上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
心中挑剔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姑娘,国公夫人有请,随我走吧。”
茱萸也没多问,点了点头,便跟着人往外走,刚出了院子,环儿便琢磨着开口道:“姑娘可还对安置这的地方满意?”
茱萸淡淡的道:“满意。”
环儿心说,真是虚伪,来时怕都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住的金镶玉的地方了,被安排在了这种破院子里,会满意才有鬼。
这院子,连他们下人都不愿意住的。
心中如此想,她脸上却是笑着道:“姑娘喜欢便好。”
顿了顿,话锋却是陡然一转,“我们夫人向来大度,但是唯独在公子和小姐们的婚事上啊,融不进沙子,这上京城中想要嫁给我们家公子的姑娘可以说是从城门口排到皇宫门口也是不为过的,便是连公主郡主那等身份贵重的主儿也是有的。”
“但不是谁想嫁啊就能嫁得进来的,都得先入了我们夫人的眼才行,不然啊,公子和老爷说了也不算的。”
茱萸安静的听着,一声未论,她觉得这丫头可能就是天生喜欢唠嗑,见着个人都喜欢跟人讨论一下他们家公子的婚姻问题。
环儿说完,见茱萸不为所动,微微皱了皱眉。
她都说得那么明显了,也不知这野丫头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了没有,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于是她又讲得更清楚明了的道:“这想要嫁进我们国公府呢,讨好了老爷或是公子都是没用的,
最重要的还是讨好我们夫人,我们夫人高兴了,那有些事也好说多了,夫人若是不高兴啊,阿猫阿狗的是连国公府的门槛都进不来的。”
茱萸这回听出来了她这话里意思了,再想到身后的院子,不禁有些想发笑,她说怎么分明是第一次见面,那国公夫人便对她敌意如此之大,原来是以为自己想嫁进这国公府来?
她脸上哪里写着‘我想嫁进国公府’几个字了吗?
为什么他们会觉得自己想要嫁给丌官玉呢?
不得不说那丌官玉确实是个难得的美人儿,但那病娇娇的模样,茱萸还是没什么想法的,她对于一捏就碎的东西,一向都是持远观态度。
于是她干脆直接的道:“我住几日便走。”
干巴巴的六个字,没有解释太多。
环儿闻言,仔细琢磨了一下这几个字,觉得这野丫头估计是听了自己的话,有了自知之明,知难而退了,便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茱萸被带过去的路上,许多下人都忍不住停下手中的活儿盯着她看,一边看还一边小声讨论。
讨论的点至多不过都是以为她跟着丌官玉回来的,想要攀高枝之类。
茱萸耳力好,想不听到都难,不过却无任何表示。
国公府办得这场宴席,因着请的都是自家人,故而并没有特别铺张,只在主厅设了两排席桌,按次序长幼和身份落坐。
茱萸没被当做贵客招待,自是被下人安排坐在了最末尾也是
靠门的地方,其他国公府的小辈爱凑热闹,不管父母阻拦也来了,见着茱萸都是一脸的好奇。
不过没人主动与她说话。
丌官玉与国公爷一道来时,见着茱萸坐在末尾,国公爷便对此安排皱紧了眉,想要斥责下人却又知道肯定是自家夫人的安排,故而便将心中怒气压了下去,对茱萸道:“茱萸姑娘怎么坐这?你是我国公府的恩人,今日之宴是为你而设,当坐在贵宾位才是。”
话落,朝管家使了个眼色。
那官家便赶紧谄媚上前对茱萸道:“姑娘请随我来。”
茱萸个人其实对坐在哪里都是没意见的,只要有吃的就成,不过也知道世家大族规矩多,她也不会驳了人家的规矩,便跟着那官家重新坐到了上首位置。
刚落座,便看到自己对面坐着的是丌官玉。
丌官玉见她看过来,便朝她礼貌微微一笑,笑得那可谓是仿若千树万树梨花开了。
茱萸平静的看了看他,心中闪过一句:嗯,确实太娇弱了,笑起来都有气无力。
她收回眼神,看了看桌上的东西,与她刚刚坐的那个位置的别无不同,不明白为啥要分坐处。
丌官玉见她盯着食物直看,想到她唯一爱好,似乎就是吃,想着她这会儿怕是饿了,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又勾了勾唇。
这一幕落在刚进门的国公夫人眼里,那可谓是刺眼至极,觉得自家儿子果然是被那丫头灌了迷魂汤了。
便更加对
陈嬷嬷之前说的话,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