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拾翠眼里,小姐哪哪都好,人美心也善,聪明又孝顺。月明看小姐,那必定是因为小姐好啦!
面对她毫无心机的笑容,月明眼底慌乱了一下,很快掩饰过去,抿唇笑道:“是,大奶奶俊的很。”
“我看你一直盯着我们大奶奶瞧,眼珠子都没转过。“拾翠快言快语,“这么喜欢我们大奶奶,常来玩啊。”
月明的表情有些微不自然,视线移向一旁:“得闲了我就来。”
一旁,玉盏不着痕迹地打量她。
她作为沈清芙的大丫鬟之,心思自然胜出拾翠几分。此刻观察着月明,只觉得不大对劲。
月明是太太身边的丫鬟,这般瞧着小姐做什么?看太太的模样,并不像是对小姐有不满的样子。
怕有什么事,是她们不知道的。
“月明姐姐素日里都做什么?”
拾翠这个没心眼子的,还在跟月明闲话。
月明答道:“听太太吩咐罢了。太太吩咐什么,便做什么。”
“我们也是。”
拾翠接话道,“大奶奶吩咐我们什么,我们便做什么。”
不远处,侯夫人正说谢无忧小时候养兔子的事。
“原不许他养。”
侯夫人说,“只许他远远的瞧一瞧,看一看也就是了。可他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跟小兔子亲近起来,后来小兔子病死了,他伤心极了。”
六七岁的小孩子,身子骨又不好,伤心还不说出口,憋在心里,病情来势汹汹。
“打那时候起,他再没养过小东西。”
侯夫人叹气道,“性子也是愈来愈冷清了。”
她是希望儿子快乐些的。
哪个母亲不希望孩子快乐呢?但谢无忧,她拿他没法子。
沈清芙低垂着头,说道:“原本母亲不叮嘱我,我也会陪伴他、照顾他。如今母亲吩咐我了,我更当尽力而为。只是……”
“怎么?”
侯夫人忙问道。
沈清芙回想着谢无忧那张冷若冰霜的脸,轻声道:“谢无忧他,他心思之深,我难摸着十一。”
侯夫人一怔,随即叹了一声:“何止是你?便是我,也不敢说了解他。”
聪明的孩子,心思都难懂。侯夫人生了他、养大他,也不敢说自己了解他十分之一。
“他并不爱说话。”
沈清芙又道,“许多时候,我分辨不出他的真实心意。母亲,我若弄巧成拙了,可如何是好?”
谢无忧病着,她倒是愿意开解开解他。
王三这事,沈清芙认为怪不得谢无忧。她了解过,先王三是欠了赌债,足有五百多两银子,他求谢无忧给他还上,谢无忧不肯,他便撞柱自尽,还诅咒谢无忧。
王三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账,谢无忧被他气病了,纯属倒霉。
那么问题来了,她不了解谢无忧,也不想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好他,怎么才能适度的、客气的、友好的,改善谢无忧的心情呢?
对上她清澈诚挚的眼眸,侯夫人心中爱怜极了,轻轻拍她的手背,说道:“好孩子,叫你为难了。”
“不为难,我很想他好起来。”
沈清芙说道。
侯夫人点点头,慈爱地道:“我知道你的心。无忧能够有你陪伴,是他前生修来的福气。你啊,不必太为难自己,便像从前那样对他,就很好。”
之前她没有刻意表现,可是无忧的身体仍是出现了转机。
又何必刻意做些什么呢?未免贪心不足。
说了会儿话,侯夫人就要回去了。回去之前,她道:“你也好好歇息,你的脚伤还没好,可不能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