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芙跟他不熟,也没打算多熟。他这样的人,心太深,不得罪他就行了。
说了几句话,关心一下他的身体,就起身告辞了。
“他忙着,我不好打扰他太久。”
离开前院,沈清芙对两个丫鬟道。
玉盏和拾翠倒没什么意见,还很高兴道:“大奶奶多去看望大爷才好,说几句话,叫大爷知道您心里是有他的,这样才能夫妻和睦。”
沈清芙点头表示受教:“好,好,明天我还去看他。”
玉盏“扑哧”
一声,嗔道:“大奶奶又使坏。”
沈清芙挑眉睨过去:“你可不要凭空污人清白。我怎么使坏了?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我不饶你。”
吓唬人呢。玉盏哼了一声,假模假样地道:“是是是,都是咱们心肠坏,把个清白的大奶奶给瞧扁了,大奶奶可清白着呢。”
“拾翠!”
沈清芙正色道,伸手一指,“给我拧她的嘴。”
拾翠愣了一下,随即“哎”
了一声,飞扑上去就拧玉盏的嘴。
吓得玉盏尖叫一声,扭身往前跑去。
沈清芙微笑着,看着她们在前面打闹。
书房里。
谢无忧坐在桌边,手里握着杯盏,低垂眼眸,久久未动。
“不要久坐。”
明媚的娇颜在眼前晃动着,笑容灿若霞光。
“累了就歇一会儿,不累也歇一会儿。”
她说着促狭的话,口吻却很真诚,仿佛是什么了不起的大道理。
杯子已经凉了,他却仍握着手里,直到长寿回来。
“大爷。”
长寿走进来道。
谢无忧转头看向他,状若自然的将杯子放回桌上,起身往里间走去:“何事?”
长寿道:“太太处置了两个小厮。跟大奶奶有些干系,小的便来回您一声。”
“是吗?”
闻言,谢无忧眉头微微一挑,坐在书桌后,清邃双眸看过来,“你从头说来。”
平日里,府里生了这样的事,都不会传到谢无忧的耳朵里。一来,怕刺激到他。二来,他对这些也不感兴趣。
因此,即便长寿知道了,也不会回禀他。但今日这事不同,长寿思量一番,决定回禀一声。
将听来的事,一五一十说起。
消息是主院的月明与他说的。原是两个小厮私底下胡言乱语,很不像样,被侯夫人处置了。
并没有喊打喊杀,只罚了他们三个月的月例银子,又训斥一顿,这事便算过去了。
正如沈清芙所说,府里一向注意行善积德,即便下人们做错了事,也不会要打要罚。
真个儿说起来,二爷挨打的次数,都比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还多些。
“大爷不知道,大奶奶那一番话,说得真是好!”
长寿感慨道,“只可惜,小的没在跟前,不能亲眼所见、亲耳所听。”
既然是告诉他这件事的始末,当然少不了将沈清芙的那番话学给他听。月明倒是尽力学了,但到底差些火候。
“月明姑娘还是秀气文静些,没有咱们大奶奶的威风。”
长寿说着,满脸的惋惜,“若是大奶奶亲自说来,不知道多解恨!”
大奶奶是个爽快人,长寿和来福早就看出来了,心里都很喜欢她。这一回,她对谢无忧的一番维护,真叫长寿对她折服。
谢无忧低垂眼眸,脸上洒落几缕窗棱出折进来的光线,愈衬托得他肌肤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