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癌。所以我想尽快放手让你接手鸿宇集团,坐镇我一手打下的商业帝国。梓,你不要再让妈伤心了好吗?你既然不想为官,那就经商,妈妈想在有生之年看到你功成名就,娶一个贤良的妻子。所以刚才妈没有时间与你周旋,只有直话直说,让你不要再用几年的时间去等一个不值得的人,忘记你妈还躺在医院!”
黛蔺站在病房门外,把萧母的话全听到了,因为萧母说话的声音并不算小,不大不小刚刚好。她从萧父以及其他的萧家人面前走过,飞快的走出了市中心医院。
她回到了自家的苏家小楼,窝在门前的长椅上,一张洁白美丽的脸蛋微仰,望着星子闪耀的夜空。
滕睿哲的车从她家门前经过,没有看到她,车灯闪耀疾驰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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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让她学会做人(一更)
黛蔺仰着头,是不想让眼眶里的泪水落下来。现在她就是这样,有时在暗夜里躺着,泪水就会从眼角安静流出来,流得悄无声息,缓缓渗进她孤独的心间,让心里更加苦涩。
一个人的时候,她只能看着天空闪耀的星子,思念爸爸宠溺的脸,带笑的眼睛,渴望爸爸温暖的怀抱。这样子的她,其实还是三年前的苏黛蔺,一个永远渴望关爱、追在爸爸身后跑的黛蔺。
于是萧梓出现后,她贪婪汲取他身上的温暖,一点点靠近他,依赖他,把他当成了今生唯一的依靠;而萧伯母的一番话,让贪婪的她幡然醒悟,不敢再轻易的做梦。
萧梓是个好男人,比滕睿哲还要好,坐过牢的她又怎么配得上他呢?她配不上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
她从长椅上站起,转身望着自家的苏家小楼,静静往前走。
工人们用一天的时间就把墙壁粉刷得差不多了,正在通风清除甲醛,灯火通明。她走进去,把工人们放在油漆桶里的油漆刷拿起,一下一下的刷墙壁。
萧梓从医院赶了过来,什么话也没说,拿起刷子与她一起刷。刷了一会,刷到他衬衣上沾满了油漆,他把刷子放下了,对黛蔺哑声道:“今晚去我的单身公寓住吧,这里还不能住人。”
黛蔺摇了摇头,把整个墙面刷得非常平整光滑,映着她和萧梓的身影,轻声道:“萧梓,伯母的病很严重,你要多陪陪伯母。不要担心我,我可以照顾自己。”
她帮萧梓洗手上的油漆,给他擦衬衣上的水泥漆,脸上一直保持一抹淡淡的笑,送萧梓出门。
萧梓站在车边不肯离去,蹙眉担忧望着她。
她站在门口,笑着对他挥了挥手:“时间不早了,明天见!”
两弯清眸笑成月牙,笑容甜甜的,转身进了苏家小楼。
萧梓连忙喊了一声‘黛蔺’,但萧父的电话随即就打来了,厉声冷道:医院在安排你妈的牙槽突切除手术,如果你还是我儿子,就马上给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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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睿哲开车回到滕宅,看到老爷子站在三楼阳台赏风景,一身大气的黄色外褂,精致缎布上印有福字,高贵而居家。
老爷子的精神状态很好,满头银发,身板高大,很是老当益壮。
他手指苏市长家的方向笑道:“你袁奶奶口中的那个黛丫头,是不是就是苏锦丰苏市长家的?最近那孩子怎么样了?前不久你袁奶奶还跟我提起过,说那丫头出狱了。”
睿哲深沉的目光微微一闪,有些不想提及苏黛蔺,将身上沾有顾依依香味的西装外套脱掉,扔给仆人拿去洗,把衬衣扣子又烦躁扯开了一粒,扶着栏杆目视前方的万家灯火道:
“当年的判刑,对十六岁的她来说的确有些重。但纵火罪既已成立,她就难逃法律刑责。也许这三年的牢狱生活,让她学会了怎么去做人。”
“她在狱中过的怎么样?”
老爷子朗声呵呵一笑,不对这些晚辈的往事做过多评论,因为他还不太了解他们当初发生了什么事。
但从袁婉仪弟妹与他几次的电话交谈,和几年前轰动一时的‘市长千金放火烧伤情敌’这一案件中,他粗略了解到,这个十几岁的少女是因为睿哲进的监狱。
听说苏市长亡故了,但有人在法官那做了疏通,把十几年的牢狱改判为了三年。
“我没去看过她,没有时间。”
滕睿哲剑眉横飞,薄唇冷削寒声而出,冷漠而无情。他收回投注在苏家方向的目光,偏过俊颜对老爷子道:
“小涵特意请了两天假,陪您在锦城市转一转。您得赏赏脸,去邹书记家坐坐。如果不出意外,我爸妈这两天就会从国外赶回来,与邹家一起准备我和小涵的订婚典礼。”
“你不陪爷爷?”
老爷子乐滋滋笑起来,也不要孙子的答案,负手举步就往楼下走了,“爷爷知道你公司忙,日理万机的,有小涵陪爷爷就够了。爷爷现在睡不着,出去转转。”
老爷子得看看这个儿子儿媳妇住了多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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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离开锦城市(二更)
黛蔺等萧梓走后,拎着小包走出了苏家小楼,她其实没有行李,只有她的身份证和身上的几百块钱,孑然一身。
此时正值夜深,她打算坐上南下深广的火车,离开这里。
因为出狱后,该看望的人都看望过了,祭拜了爸爸,叨扰了袁奶奶,只剩下对萧梓的羁绊。
她其实想在这里上完大学,重返她的校园,可是这里到处都是熟人,有疼她的袁奶奶和萧梓,也有厌恶她的昔日同窗和伯父伯母们,他们的每一种目光都让她难受,让她抬不起头。
她想去见一见抚养她长大的寒紫妈妈,去一趟外婆家,只是在经历了邹家和萧家后,她没有勇气再去外婆家。她的外婆,她的舅舅恨不得打死她这个第三者生的孩子!
如果她去了,寒紫妈妈不知道会如何面对她,所以她还是不去了。
她纤瘦的身影走在朦胧的路灯下,走上滕家宅院旁边的那条马路,寻找她的下一站。
她是一个孤儿,为填饱肚子,去做了兰会所的服务员,然后好高骛远,痴心妄想做高学历高教养的红颜,拿高工资。可,无论是哪一种,都是让人瞧不上眼的工作。
萧伯母的一番话让她明白,即便她苏家没有家破人亡,爸爸没有官场落马,她还是配不上萧梓!
因为她的品行就摆在那里,是一个不讨叔伯们喜欢的大小姐,人见人厌;他们对她的这种成见是根深蒂固的,一辈子都无法从他们脑海里磨灭,毕竟纵火案是真的发生了。
而她现在,要证明的不是她的骨气,而是她还可以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