蟒洞十日,小手套磨破了一双又一双,小膝盖磨出了一个又一个血泡。
婵婵爬出了北疆的生路。
第33章
白骨叮叮咚咚,蓬勃了朝气,驱散了死亡的觊觎。
“报——汴都——粮队——已到!”
寂静,无人相信,战意滚滚。
压抑,磨损的盔甲已披上,单薄的武器已握手中。
“报——汴都——粮队——已到!”
恼怒,谎报军情斩立决!
质疑,心跳却已不受控制的加。
“报——汴都——粮队——已到!”
嘈杂,人声鼎沸,脚步匆匆。
锈迹斑斑的盔甲撞在了城门上,片片锈铁落地,盔甲破裂。
长途跋涉的痕迹遍布每一个角落每一张脸,将军紧紧地抱着穆大林,眼睛红了一次又一次。
棺材入土为安,小娃娃的脸蛋贴在石碑上,石碑冰凉,脸蛋温热。
“三爹爹,七爹爹,婵婵到北疆了,好好的,没有生病,没有受伤。”
没有酒,洒下两碗米糊糊。
婉娉对着石碑笑道:“你们生前不舍得吃婵婵的米糊糊,现在总算舍得吃了吧。路开好了,我守这里,你们在地下缺什么托梦给我,再稀罕婵婵也别去,吓到婵婵,我把你们挖出来扬灰。”
入城门,他们看到了衣衫褴褛的士兵,也看到了浑身冻疮和伤痕的孩子。
孩子们军纪严明,即使满眼渴望,也站在原地,听着口号劈砍。认出了衙役大刀的女人们看着他们,无声地哀求他们不要在这里打碎孩子们的最后一个梦。
沉重。
缓缓行。
“我们是押送流放犯,还是送军粮?”
穆大林抱起婵婵,在问婵婵,也是在自问。
婵婵放下小满满昨夜带过来的土疙瘩小甜饼。小疙瘩饼有一点点的苦,还有亿点点的硬,小乳牙咬不动,慢吞吞地磨了一天,只吃掉了一个小尖尖。
大白白从小满满和小皇女的围攻中抢到了小娃娃放下的小疙瘩饼,嘎嘣嘎嘣,口感刚刚好。
婵婵打个哈欠,揉揉眼睛。
他们不是流放犯。
罪大恶极的人被长公主哥哥砍了,锦衣玉食的人顶不住路上的苦也遇河跳河遇贼迎刀了。走到这里的人都是被欺压的最厉害的奴仆,他们以前吃的苦太多,路上的饥寒交迫就能熬过来了。他们是另一个金奴,不敢抬头,总是弯着腰,用鞋面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