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被军部抱走养大的那一刻,他的人生就与大部分雄虫雌虫分道扬镳。
“助学名额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
郝誉最关心这件事情,也必须搞清楚这件事情。他安慰自己的亲侄子,“属于你的东西一件都不会少。”
白宣良松口气。
他听到郝誉的承诺,内心的石头终于落地。比起临终前的郝怿,居然是没有见过多少次的小叔郝誉对待亲子更关切。白宣良说不上来的心酸,密密麻麻的痛楚与苦涩压得他又苦又憔悴。
如果不是伊瑟尔的插足,他们何必那么费力气找到郝誉呢?
“雌奴呢?”
白岁安单刀直入,问出最关切的问题,“雄父所有遗产里最贵重的东西就是那雌奴吧。小叔会把他给我们吗?”
“你们如果能搞到雄虫积分,我可以给你们。”
白宣良瘪瘪嘴,就知道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他半点都不相信郝誉真的能松手,这番直白试探他揣测郝誉还没有完全栽在那个雌奴身上。
这是好事。
“我看小叔经常用他。”
白岁安开玩笑道:“小叔和雄父口味完全一样。”
“嗯。”
郝誉大方承认,“我和你雄父都喜欢这款长相。”
他越打趣,餐桌上另外两个雌虫身体越僵硬,勺子与盘子碰撞在一起叮叮当当作响。
白岁安同样被这话刺激到了。他手指不受控制动了动,挖茶料的动作放慢后,目光游走在修克脸上。
已经受不住这种羞辱与刁蛮的修克低下头,头发遮盖住表情,肉汁蹭到嘴角与手指上,依旧大口大口吞咽着。
“芋芋。你不用担心来担心去。”
郝誉道:“我只是用用他。干净。方便。”
两个未成年不约而同看向郝誉,他们的目光在半空中碰撞,短促交锋后以修克率先落败,重回餐盘上。
白宣良完全没办法在这餐桌上生存。他站起来嘀咕说自己吃好了,收拾餐盘要去厨房打扫卫生。
一阵沉默后,郝誉也吃完了。
他走去厨房,捡了点剩下的肉与蔬菜饼,单独拿个碗装着。
很明显,这是要送上去给某个雌奴。
白宣良才系上的围裙顿时勒得他喘不过气。亲生雌子昨夜说的话再次盘旋在耳边。
雌父也知道自己比不过那贱虫吧。
是的。他早就知道自己长得不如伊瑟尔。南好看,家世出身也不如伊瑟尔。南好,在学校里就是这样,后来出社会也是这样……哪怕伊瑟尔。南已经沦为雌奴,他还是比自己更受到雄虫重视。
郝誉会和郝怿一样被蛊惑吗?他今天说的话会不会过段时间就不作数?就像是郝怿那般——明明承诺过所有遗产都留给他与孩子,却在最后一段时间变卦——因受到伊瑟尔的蛊惑变心。
“郝誉。”
郝誉正思考这些残羹剩饭给伊瑟尔是不是太好了,要不要减少点。听到白宣良喊自己,他赶快放下那些剩饭,回神答应,“白哥。怎么了?”
白宣良看着面前的雄虫,那勾搭人的技巧明明昨晚看了一宿,嘴巴却焊死成一块,怎么也说不出。他搓手,努力控制自己不要低头,不要别过头,专注看着郝誉。
听说专注注视对方,可以让对方感觉到被重视。
“白哥?”
郝誉许久没得到回应,上前一步。他整张脸骤然贴近白宣良,如雌虫的愿,让对方除了自己什么也看不见。
对应到白宣良身上,一股滚烫的热流从他的脚底心翻涌上来。郝誉身上尚未完全散去的烤肉香味与早上各类食物的香味冲上鼻腔,其中还有一股雄虫头发间散发出来的身体的味道。
与郝怿逐渐散发出药味与濒死腐朽味道的身体不一样。
正值壮年的郝誉,常年锻炼的郝誉,游走在战场边缘的郝誉充斥雌虫之间崇尚的血与力量感。他眉宇锋利,因品尝过太多雌虫什么都不在乎的目光过于犀利,面对哥哥唯一的雌君时又太慎重。
慎重到白宣良差点产生错觉。
“白哥?”
郝誉再度感觉到奇怪。他更近一步,手背贴在白宣良的脸上,摩挲间试探温度,“不舒服吗?”
“没有。我没有不舒服。”
“说什么傻话。”
郝誉手探入雌虫的鬓角,指尖触及耳后,“这不是烫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