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璀然笑问。
傅令元勾唇,当即侧身让道:“傅太太回自己的家,哪来的欢迎不欢迎。”
阮舒走进门,在玄关换完鞋,然后抬头看一旁的傅令元。
他的面色不如平时好,唇瓣干干的,两根眉毛也微微拧着。只在下半身穿一条灰色的抽绳运动裤,上半身赤裸着。面对着她而站。是以她目前的视线范围内,展露的是他胸前毫无异样的小麦色皮肤。
她打量他的几秒期间,两人不约而同陷入沉默,好像谁也没有要朝里走的意思。
稍一顿,阮舒当先迈步,好奇询问:“三哥在干什么?手机怎么打不通?”
“有急事?”
傅令元跟在她身后,解释,“手机没电了,我在睡觉,没现。”
“唔……原来如此。”
阮舒拖了个长音,状似恍然,倏地停住脚步。
傅令元亦停住。
阮舒抬着乌乌的眼瞳注视他,曼声道:“三哥,让我看看你的伤。”
傅令元神色稍一收,又渐渐缓开来,笑了笑:“谁告诉你的?清梨?”
“她找不到你人,以为我和你在一起。”
阮舒解释,继而噙笑戏谑,“三哥不会是想默默地自己当英雄吧?”
傅令元哧一声:“这算什么英雄?一个大男人挨揍可不是什么风光体面的事儿。尤其还被自己的女人给知道了。”
阮舒轻轻浅浅地弯弯唇角,朝傅令元走近,重复了一遍:“三哥,让我看看你的伤。”
“真要看?”
傅令元问她确认。
阮舒点头,垂眸瞥一眼他腹上的那抹枪伤留下的疤,戳了戳,复而抬眸,抿唇笑笑:“反正不会比这里更吓人。”
然而待傅令元当真背过身来给她看,阮舒才现自己错了。
他的后背肿了一层,青一块紫一块的,还往外冒血丝。
傅清梨说昨晚怎么抽傅令元都面不改色,不躲也不吭声,傅丞以为傅令元在和他较劲,越是下了狠手,直到把竹篾抽断了才停的手。如今亲眼看到伤口,阮舒才算对她的话有了清楚的认知。
心头笼上来一股子怪异的感觉。阮舒也弄不清楚是歉意还是其他什么,下意识地就抬起手指轻轻地触上去。
傅令元的后脑像长了眼睛,有所感应地及时避开,懒懒提醒:“我刚擦好的药,你可别给我蹭没了。”
阮舒收回手指,微微歪着脑袋。
有些淤血已经被揉开了,看着确实像是处理过。
她心头微松。
傅令元朝后偏过来头:“看够了没?”
阮舒抿抿唇,盯着他硬朗的侧脸线条,略有迟疑:“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彼时傅令元提出要和她结婚,她便猜测,他大概是瞒着家里人自己做的主。但她并没有点破。一方面是因为她也和他一样,只想把这件事当做两人私下的交易,不欲牵扯两个家庭。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有自知之明,若非通过这种“偷偷摸摸”
的方式,她哪里能如此顺利地迈进傅家的门楣?
“什么怎么办?”
傅令元转回身重与她面对面,双手抱臂,似笑非笑:“担心你傅太太的地位不保?”
他问得直白,她便也回得直白:“嗯。”
傅令元轻笑:“我的事情向来是我自己做主,即便他们是我的家人,也无权干涉我的婚姻自由。现在难道还能逼着我们去扯离婚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