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匹通身油亮,高大骏硕的黑马,覆云是因它头颈上的鬃毛是雪白色,从远处看就像是山巅终年不散的一团白云,跑起来还会随风曳动,极好看。
她很喜欢,应疏月接过缰绳,抚了抚覆云的前额,它鼻孔呼呼喷出白气。
你这是瞧不起我吗,你不服?我也不服,她心道。随后踩上脚蹬,翻身骑了上去,覆云刚开始还挺狂躁,气冲冲跑了两圈才安分了些。
应疏月抚了下怀里的信,其实有没有这信她都能去北境,只是……那样的场面不会太好看。
她轻舒一口气,“驾!”
覆云抬蹄狂奔,迎面的风再凛冽,在她这里,那也是温柔的春水,荡漾的碧波,是她多年隐世苦修后释放出的自由气息,是要重新活过的激扬。
即便前路茫茫,但这只是开始,是走入人群的第一步。
“哎,等等我!”
身后一个清朗的男声飘来,她勒马回头,一个红衣少年跨骑匹棕黑骏马疾驰而来,“你跑这么快干什么?”
应疏月看着他和他马背上的包袱,问:“你来做甚?”
“当然是跟你去北境!”
王晰扬骄扬一笑。
应疏月甩去一个漠视的眼神,“你家里人知道吗?”
“我留了信,”
他嘿嘿一笑,又道:“我不来陪着你怕你找不到去北境的路。”
这是什么拙劣的借口?他脑子里都装些什么,我看起来像个哑巴吗,不认路不会找人问?应疏月不搭理他,手里缰绳一抖,自顾向前奔驰。
宽阔的大路上,白衣女子和红衣少年一路策马向前,薄衫飘扬,似暗夜里清冷的光,寒冬里炙热的火。
北境,赫城。
“应疏月,这马上就到了,不差这一会儿,能不能先吃点东西再走?”
应疏月牵着马走在热闹的长街上,要不是城门守卫说不准在城内策马,她才不会这样慢悠悠的走,而后面的王晰扬则三步一驻足,巴巴看着市集两边热气腾腾的包子、烤饼、炸糕、面条等,一个劲吞口水。
这赫城就是比西山镇热闹。
“九天,你一路歇了八十回,吃了四十九次饭,你要不跟着我,我早就到了。”
“我要不跟着你,你那点银子都要被那些奸商坑完了。不是,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你当过账房先生吗?”
王晰扬怼道。
应疏月也没好气,“我的银钱不被坑完也会被你吃完,找到柏将军前,谁也不能休息,更不准吃饭!”
王晰扬在后面撇着嘴,“我刚问了守城的将士,他说北境战线正在交火,人家柏大将军才懒得见你。”
“别废话了,快点。”
应疏月走出北门就上了马,马鞭一扬,打马奔驰。
王晰扬摸摸肚子,无奈跟上,低喃道:“真是个急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