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垂下墙头的树枝,上面一颗颗圆润青果不停抖动,犹记起小时爱看的《山海经》里记载着一种树,其上述:天墟有一木,形似海棠,果如柰;食之不溺,能御水。
这棵就很像,也不知这家人哪里弄来这么棵世上难寻的奇植。
许久,应疏月才想起王晰扬邀她去放放风,本来她是不想去,但王晰扬的一句“你这一天除了上朝就是待在府里,活的像个鬼一样,别人还以为你见不得人呢!”
她一听,感觉哪条经脉被打通了一样,就答应了他。
出了里院,见王晰扬也正好从厢房出来,好像特地换了身新衣,只不过……她摇摇头,有什么区别?
应疏月坐马车里,听见原本吵嚷的窗外渐次安静,她抬指拨开遮视的纱帘,现窗外密树苍郁,回头便问王晰扬:“怎么出城了?”
王晰扬就坐对面,一脸故作高深的神情,“等下你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应疏月放下帘子,阖目凝神,也不说话,心道:“看你今天能整出什么花样来。”
大约一炷香后,马车停了下来。
“将军,到了。”
流云在车外说道。
王晰扬先一步跳下车,转过身给她拂起车帘。应疏月下车后,立在原地伸腰转臂,坐这一路,屈得腰酸腿疼,累的不行。
又抬臂按住后脖颈,预备活动僵硬的脖子,一抬头,眼前的景象让她怔愣了好几刹。
视线前方耸峙一座陡峭石山,石山之上是重楼交错,飞檐尖翘的华丽建筑,陡立石山下方,一片波光粼粼的巨大湖泊。
“王晰扬……”
应疏月用比平时要大的声音喊出王晰扬的名字,“这是什么地方?”
“怎么样?意不意外?”
王晰扬乐呵呵道。
站在一旁的流云大手一拍,说:“我知道,这是座庙!王小公子,我们是要去烧香?”
王晰扬盯视眼前身宽肩阔,浓眉斜飞的流云,撇了撇嘴,摇头,“什么庙,哪处的庙盖得这样富丽堂皇?这里叫‘相见欢’,京都最豪华的酒楼!”
他侧过脸,看向应疏月,接着说:“你知道吗?‘相见欢’可是全京都菜式最多,味道最好的酒楼,听说厨子都是御厨出身,手艺可想不一般!”
“吃个饭跑这么远,真够闲的。不过……这里看起来就不便宜,你钱够吗?”
应疏月问他。
王晰扬神秘一笑,道:“有人请。”
应疏月清眸微转,俏眉微蹙,“人家请你,你带我来做什么?”
应疏月瞥了他一眼,转身对流云道:“流云,回府。”
王晰扬闻声,倏地拽住她袖子,挠了挠腮,“我都跟人家说好了,会带朋友来,你现在走了,我一个人怎么去啊?……再说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吃个饭,认识认识不是挺好的吗?像你这样谁都不愿结交,怎么在这繁华的京都生活?还不如回北境去好了。”
应疏月顿住脚,又转过来,小声呢喃:“说的也是。”
说罢迈步往相见欢走去。
没想到竟被他说动了。
王晰扬忙跟上她脚步,流云牵马走在后面。
应疏月是真不喜欢走路,吃个饭要爬这么高,要吃饱了再走下来岂不又饿了?
架不住王晰扬乐颠颠的高兴劲,忍着腿酸一路走进雅致包间。
屋子里,一蓝色华服男子立在窗边,似乎在看远处的风景,听闻有人进来他转过身,应疏月这才看清他的模样,见他一袭靛蓝色绣金云纹圆领袍;金玉腰带捆住略肥的腰肢;胸前挂了个金玉长命锁大项圈;金簪束;一张带点婴儿肥的蛋型脸看起来嫩嫩的,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世家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