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气氛微妙紧张的时候,大人终于从院子里面聊天回来了,父亲胡国富笑呵呵地叼着根烟,正为他刚才放的那挂小洋鞭儿高兴,边走着边和王喜民说说笑笑的。王喜民脚踝本就扭的不算太严重,上了红药水之后第二天一早就能活动了,太阳才露头他就起来生炉子劈木头,庄稼人就是如此的勤劳。
胡国富与王喜民推门走了进来,见三个孩子各占一边,互相用奇怪眼神望着,他刚想开口责问胡强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可王喜民来得机敏,立即插嘴先将大丫头拉了出去,而后对剩下的两个说道。
邻院她孙家婶子说要谢谢咱们昨天晚上帮了她,她一大早晨就到老郑家豆腐房捡了块豆腐,要给你们几个熬豆腐汤喝呢,快都收拾收拾,到那屋去喝汤去,晚了可就没有了。
见王喜民一个劲儿地催促着,胡强忙抓起了衣服胡乱地穿在了身上,在父亲胡国富的怒视之下溜出了屋子。大丫头和钟彤彤像是被晒熟了的茄子似地在前面机械地走着,半句话也不说,胡强心里面想大概是把她们吓坏了。
现在这个时代里面,乡下的女孩子还没有那么开放,电视机每天播放的就是固定的那么几个频道,都由当地省市的频道和中央电视台霸占着,信息大部分都来源于广播和电视,所以尽管大环境下的城市中灯红酒绿,但农村还是保持着那种淳朴。
只不过令人新奇的是,钟彤彤这个城市里面长大的孩子,为何也表现得如此夸张。胡强晃了晃脑袋,真是搞不懂这些女孩子的心思,他再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那东西已经悄然无息间缩了回去。
在经过大黑的狗窝时,那家伙突然从窝里冲了出来,把胡强吓了一大跳,大丫头忙想过来拦,可大黑却并没有咬,反倒是摇着尾巴,吐着舌头晃脑袋地围着胡强转圈。胡强听说狗这种动物最是通灵气,可能它能够感觉到胡强对王家没有什么恶意,所以此刻才表现的这么的友好,这动物并没有人那么险恶喜欢去伪装自己,所以胡强也就不怕了,把手从兜里面拿出来,拍了拍大黑的头。
孙寡妇的家里显得很是贫寒,可以说是家贫如洗,屋子里面空荡荡,唯一能够算作是件家具的,就是那用破木板钉成的小饭桌,最醒目就要属那放在炕沿上的六七十年代的老式收音机,出那种吱吱哇哇的刺耳声。
孙家的厨房很简单,与住房是同一间,就在炕的右下方架了一口锅,胡强三个年轻人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孙寡妇正蹲在地上往灶坑里面添加柴火,火势被她烧得很旺,沸腾的水汽将锅盖往上举起,与锅沿不断敲打着。炕里面坐着的几个小鬼头,饿得用筷子敲着碗,交汇起来听着仿佛是一场锅碗瓢盆四重奏。
见胡强他们几个来了,孙寡妇忙客气地站起来相迎,将闹哄哄的几个孩子喊道一边,让出座位来给胡强几个。胡强连声道谢地坐在了边上,大丫头和钟彤彤故意坐得离他好远,像是挨得近一些就会被吃了似地。
胡强笑了笑不去理她们,因为太将此事放在心上,她们女孩子就会显得越尴尬,不如表现得就像没生一样。他望了望木桌子摆放着的三碟精致的咸菜,分别是辣白菜,辣萝卜条,和糖醋蒜头,摆在桌子上倒是挺鲜艳夺目的。
胡强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辣白菜来尝了尝,别说味道还挺正宗,比那些朝鲜族的馆子的粗制滥造的咸菜好多了,胡强觉得好吃就又尝了尝其余的两样,味道都属上等。正好孙寡妇舀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豆腐汤,小心翼翼地给端了过来,可她似乎太过于着急,一根指头不小心探到了碗里头,她忍着烫将豆腐汤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极其抱歉地对胡强说道。
这碗汤脏了,婶子帮你换一碗。
说着,她就要把那碗汤给泼了,可胡强忙过去把她拦住了,将碗放回了自己的前面,然后一点也不在乎地端起来,送到嘴边喝了一口,而后吧嗒吧嗒嘴巴,像是品味着什么美味似地,笑着对孙寡妇说道。
婶子,我可是不那么讲究的人,那城里面大饭店的东西也不一定都干净,再说您做的汤这么好喝,就算里面有毒药也得喝啊,你们说是不是啊!
胡强突然话锋一转,将这尴尬地问题递给了在对面默然不语的两个女生,大丫头和钟彤彤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才明白过来马上点了点头,大丫头也勤快地下地帮着孙寡妇为在座的每个人盛汤。
这孩子可真会说话,以后一定很有出息,到时候可千万别忘了你孙家婶子,多到我家来坐坐。
孙寡妇一脸的感激之情,不仅是由于昨天听胡强为了帮她出气,狠狠地教训了二秃子一顿,更加自肺腑地是因为他救了自己的孩子,她此刻是无法报答人家,但还是要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情。
胡强笑了笑,夹了块辣白菜放在豆腐汤里,立即就成了一碗辣白菜豆腐汤,吃起来又是别样一种风味,他大口地喝了口汤,擦了擦嘴,然后向孙寡妇问道。
婶子,这些辣白菜和糖醋蒜头什么的,都是你一个人做的吗?
孙寡妇正忙着盛汤,听胡强问起来,停下了手里的活,几步走到他面前来,心里面担心地问道。
怎么了?是不是不好吃啊,那我帮你撤了,再换点新的。
胡强见他误会了,忙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呵呵,怎么会不好吃呢!非常好吃,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咸菜。我只是想问问您,这是不是你自己做的?
孙寡妇见胡强不是嫌弃咸菜不好,也就略微放下了点心,心想要是连顿早饭都招待不好,那日后还真没脸面去见人了。
呵呵,都是我自己没事儿的时候弄的,还是在老家时候学的小菜,也不晓得对不对你们的胃口。
胡强就等着她说这句话呢,有这种腌制的手艺,何愁没有钱赚。
婶子,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朝鲜族的人吧,不然做出来的东西不能这么正宗。
孙寡妇见胡强一句道破了天机,表情上略带了点惊讶。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都来这村子好几年了,也没人能瞧得出来。
胡强呵呵一笑,心说你个小媳妇,又是个寡妇,整天躲在家里面,谁都不好意思到你家来做客,又有谁能够现你是朝鲜族的,况且本身各少数民族除了一些特别的族群,其实已经与汉人同化了,生活习惯上都基本相同,只是在饮食习惯上略有差别。
婶子,你这些咸菜,要是在我们城里面卖的话,一定能赚很多钱,你怎么不琢磨一下到城里面去卖咸菜呢,要比你在村子里面守着那几亩田地,靠老天吃饭强得多。
孙寡妇似乎没觉得她做得东西那么有价值,她笑着指了指碟子里面的咸菜。
就这东西就能卖钱?
胡强肯定地点了点头,拍着胸脯道。
当然卖钱,而且是卖大钱,你要是能够办个厂子什么的,慢慢展几年下来,就凭你做的这咸菜的口味,消费者一定喜欢不得了的,兴许有机会还能上市呢!
孙寡妇哪里懂得什么消费,上市之类的东西,听得云里雾里的,忙转向大丫头求助,她认为毕竟大丫头上过初中,懂得比自己多了许多,可大丫头也是一头的雾水,别说是大丫头了,就连城里面长大的钟彤彤也是听个一知半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