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说话?”
苏白衣问道。
“凡三君子李言蹊授学之日,其能在堂中侃言六时辰不间断,不食饭不饮水不如厕,凡堂中有学生提问之,问一句可答百句,最终无一人敢在堂中发言,后凡有学生与其对视,便主动提问学生,后无一人敢在堂中抬头。李不言的意思是……不要和李君子说话。不过李君子有这么多的课要讲,主要还是因为他博学。”
“那四君子李歪呢?”
苏白衣心想,某一天定要和李君子比较一番。
“四君子李歪,一身浩然正气,好讲君子之道,好劝人行善,为人坦荡,时常率领学堂弟子下山帮助钱塘城的老弱妇孺,比如帮助老人修缮破旧的房屋,给穷人送馒头,给小孩子上课,亦是学宫弟子最害怕的君子之一。”
“老弱孺都有了。那妇呢?”
“钱塘城千华万花楼,素有李君子美名传诵。”
“失敬失敬。”
“凡四君子授课之时,弟子上课不能喧哗,下课不能追逐打闹,吃饭时不能高声阔论,熄灯后不能聊天,如厕时不能转头偷看别人,更不能吹口哨。”
李魁的语气中似乎透露着某种解恨的意味。
“这才是李不言啊!”
苏白衣感慨道,“那五君子周正……”
“周正,正人君子的正。”
李魁伸出一个拳头,使劲握了握,“也是拳头最正的君子。”
“儒圣何日回来?见了他我就下山。”
“…………”
夜幕降临,苏白衣坐在学宫给自己安排的小屋之中,点了一根蜡烛,从怀里拿出了那本簿子,举起笔,他觉得那日师父所言甚有道理,在这处处有些危机的学宫之中,必须要少言,把想说的话还是都写下来吧……
“没准就能写出和山虚先生那《热血学宫》一样的作品了。”
苏白衣咬着笔头想了想今日发生的事情,“谢羽灵,谢家三公子,那他便应该是那日那女子所说得托她救人之人了,只是为何自己不下山,反而那让个死对头风左君下山呢。风左君,今日说以后要继承天晓云境,看来是那位传说中的云境长孙了,学宫果然卧虎藏龙啊。还有那君子周正,竟然也爱看小说话本,我还以为学宫君子都是些老腐朽呢,却没想到这般有闲情,倒增加了几分好感。”
苏白衣就这么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在簿子上写着什么,一直到丑时都丝毫没有困意,反而越写越来了兴致,也不再自言自语,拿起笔就在簿子上龙飞凤舞地写着。殊不知在远处的院墙之上,趴着三个学宫弟子,早已经困得眼皮子都睁不开了。
“这新人是铁打的吗?这个点还不睡觉?许哲,要不还是算了吧?”
有一人打了个哈欠。
那被叫做许哲的学宫少年急忙捂住他的嘴巴:“莫吵莫吵,再等等。”
许哲话音刚落,那苏白衣便放下了手中的簿子,随后起身吹灭了蜡烛,院墙之上那三人又等了小半个时辰,才悄悄翻入院子中,猫着身子钻到了窗户底下。许哲缓缓站起来,将窗户拉开了一条缝,看到苏白衣正躺在床上,背对着他们,他立刻从怀中拿出了一根吹箭,对着苏白衣轻轻一吹。
“得了。”
许哲笑道。
可苏白衣却忽然转过身,伸出两指夹住了那根飞箭。
“你……你不睡觉的吗?”
许哲惊道。
苏白衣从床上坐了起来:“你还真说对了。我确实已经很多年没有睡过觉了。”
“许哲,现在怎么办?”
其他两人问道。
苏白衣就着月光看了一下面前这人,认了出来这就是白天站在风左君旁边的人,他无奈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许哲忽然冷笑道:“你很快就知道了,头儿看得没错,你确实有两把刷子,可你还是太年轻了,竟敢用手接我许家的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