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清,你跟着陈鑫去白头鸟,杀了跟在他身边的那个男人,但是不要动陈鑫,闾丘董事留着她还有用。”
前一天周炙单独约来尚清,告诉他陈鑫的行踪。
尚清跟着陈鑫上了船这期间一直跟着她,今天那个刺客也是他安排的,目的也只是为了探探顾觉的虚实。
顾觉左边锁骨上的伤口经过刚才那一下也破开了,羊肠线而已怎么可能经得住剧烈的运动。
尚清拿住柄朝着顾觉胸口戳去,顾觉迸出所有力气才在刺到他的前一刻滚到了一边并抬腿踢在了尚清的左臂上。
借着这个机会顾觉起身朝着后面跑去,想要从刚才西德尼和卡顿两人离开的另一条小路逃跑。可是尚清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又一枚暗器甩了出去钉在了顾觉一侧的墙壁上,借着微弱的光,顾觉用仅存的左眼视力看清了那是什么——铜钱。
尚清也走了出来,这处空地墙上的灯也照亮了他手里的武器,一把漆黑的铁扇,上面被印上了白色的梅花,扇骨扇叶异常锋利。尚清甩手把它展开来,破空声刺入耳膜,向前一摆手扇子扇出来的风迎面袭来,与风一同扑来的还有满怀的杀气,压得顾觉只敢屏住呼吸,顾觉释放的时候老鼠们尚且敢驻足观看,而尚清身上的杀气令它们这些畜生都只能躲进洞里避其锋芒。
没等顾觉喘口气,尚清立马杀了过来,俯着身把扇子平扫了过去,划破了他胸口的衣服。尚清见没伤到他,立马合上扇子向下劈了过来。
顾觉连忙拿刀挡了下来,但尚清抬起一脚又把他踢倒了。顾觉在地上滚了一圈又单膝跪地撑了起来,现在右眼还是一片漆黑。那把铁扇的重量不亚于胡铭泰的刀,但尚清却可以在手里运用的来去自如。
顾觉思考对策的时候,一枚铜钱又飞了过来,这招本可以躲过去的,但是他忘记了自己失去了一只眼睛,被它打中了肋骨。
他比胡铭泰还要强,比那些没节奏没训练却只有实战的人强得多,自己完全不是对手。
突然顾觉的手被还有余温的火堆烫了一下,他抬手将烧剩下的木头和灰拍了出去,尚清打开扇子一挥便将其全部打散。但是他却对沾到衣服上的那些深感反胃,走向顾觉的时候还不忘拍打身上的灰烬和木屑。
顾觉注意到了这一点,向旁边摸去,可是已经没有东西可以用来恶心他了,但是忽然他摸到了毛茸茸的东西,老鼠!他扯着老鼠的尾巴将它扔了出去。
虽然戴着口罩,但还是可以看出来尚清面对飞来的老鼠有多么厌恶,眉头皱在一起,眼神中也没了刚才的淡定和冷静,整个人表现出了一副浮躁的模样。他强忍恶心把一只又一只的老鼠打飞出去,它们在接触到铁扇的那一刻惨叫一声便飞向了一旁的墙上成了一滩烂泥,更有可怜的被扇叶切成了两半,血散落在它的铁扇上。
尚清对顾觉弄脏他深感愤怒,动作比起刚才也变得大开大合起来,他是个强烈的洁癖。
当顾觉跟着最后一只被摔过去的老鼠一同出击,尚清挡住老鼠就没办法挡住自己,挡住自己就没办法挡住老鼠。顾觉赌的就是他的洁癖会战胜他对任务的责任感。
果然没猜错,尚清打飞了老鼠,而顾觉也贴近了他,如此距离铜钱也没办法使出来,顾觉抓住机会用刀刺破了尚清小腿的动脉,血涌了出来沾湿了他的裤子。再接一记勾腿尚清顺势倒在了地上,而顾觉也向着小路跑去。
尚清气急之下连续掷了三枚铜钱出去,无一例外都打中了顾觉的背,他只感觉后背像是被几斤重的铁锤砸了几下,踉踉跄跄差点倒在地上,好在他强撑着稳住重心,没有倒下。
如果现在倒了,那尚清必然会杀过来,到时候自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他的求生欲支撑着他的腿脚和腰杆。
尚清起身追出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他的身影了。他只好拖着腿朝他们酒店的方向赶去,但是空旷的马路上没有一丝顾觉的踪迹,倒是窜出来几个无所事事的青年。
“喂!兄弟你穿的不错嘛,借几个钱来花花呗。”
他们挡在前面拦住了尚清的去路。
可现在尚清没有功夫和他们多说,抬手便用扇叶割了领头人的喉,虽然周炙在来之前告诉过自己目标只有一个,但是白头鸟这地方晚上就是犯罪天堂,当街死几个人也是常见的事。
“啊!啊!啊!”
剩下的几个人都被眼前的场景吓的魂飞魄散,仓惶跑路了。
找不到顾觉,一直都没找到顾觉,尚清浑身颤抖着,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追丢了他,但他深吸一口气紧闭双眼,躁动的身体立刻平静了下来,脑子清醒过后便乘着闾丘文派来的船回去了。
反观顾觉,他跑不远,身上数次重击怎么可能跑得远。索性尚清刚刚离开的时候,他顺着进来的小道又钻了进来,倒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口,可是他的肺需要氧气,他只能用手捂住嘴,直到听不见尚清的声音,直到脸憋成紫色才敢怯怯地吸一口空气。
他动不了了,上午的伤口开始冒血,右脸的颧骨也裂了,眼睛也失明了一只,后背那三处疼痛更是要命,但是他还不能昏死在这里,凭借在驰逸多年训练出来的恢复能力,他休息了一下便朝着酒店的方向走去,在路上他避开了原来的路线,而是绕了一个大圈,从酒店后门进去的。
“咚咚咚!”
他敲响了陈鑫房间的门。
陈鑫被叫醒后,围了一件浴袍给他开了门,当门开的瞬间顾觉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