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随安只觉自己有如波涛中的一叶扁舟,再无一开始的兴奋劲了。
邪灵诡异莫测,危机无处不在。
即便身在后方,也需时刻警醒。
稍有大意,他担心自己连瞬遁都来不及施展。
他不后悔主动参与这场守城战,这是一场蜕变。
让他从温室里的“死宅肝苟草”
,蜕变成能砥砺风雨顽强生长的“疾风劲草”
。
他也想有所作为,奈何实力太差。认识到差距和不足,他也在不停思索今后的道路。
先当然是要深扎根,只有根基扎得足够深,即便野草枯萎,也能随时再生。
后半夜了。
换防,稍事休息。
一片冰凉落在脸上。
李随安后知后觉的抬起头。
黑压压的天空中,片片雪花从灯火光芒中飘扬洒落,片刻间已是鹅毛大雪纷飞而下了。
他不由的紧了紧衣裳,取出一口虎骨人参酒大灌一口。
之后便将酒葫芦丢给牧周。
牧周仰天连喝三口,呼了口气,将酒葫芦递给陈忠和。
“还是李兄的酒够劲。”
“哈,别的没有,酒水管够。”
陈忠和喝了几口后,递给林青、石阡。
回到李随安手中后,竟然还剩余半葫芦。
“嘿,隔壁的,你这酒可否给老汉也尝尝。”
却是隔壁城墙段上的武者,闻到酒味,酒虫给勾引起来了。
李随安随手将酒葫芦抛了过去。
那人接过后吨吨吨连喝了好几口,“斯哈,够劲!这是如意坊的陈酿醉春风,好酒哇。”
“堂主,给我也尝尝。”
一个亲信属下馋的不行,眼巴巴凑了上来,再不给就要直接上抢了。
这般寒冷的雪夜,有一口烈酒,气氛瞬间融洽几分。
李随安与他攀谈几句,得知这位长相老实巴交、农家汉子模样的大哥叫胡自来,竟是斧头帮的古惑仔,还是白虎堂堂口的老大。
“失敬失敬,之前就觉得隔壁的战斗进退有序,便猜测是何人带的兵。没想,竟是胡堂主亲自带阵上了城墙。”
胡自来一脸憨笑,“嗨~还不是堂口里人数太多,舍不得那十两银子的罚金。要不是不能跟朝廷对着干,老汉才不愿意来呢。既舍不得手底下这群兄弟白白送死,就只好亲自来一趟了。”
“你们也不错啊,入神境高手都能请得动。”
“这位老兄的刀法楞个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