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接,那种隐晦的、恍如轻微电流冲过灵魂的滋味又来了。
司游在看姜庭序的《吾道》时就对他的演技有了深刻的认识,而姜庭序对司游更深一步的了解,还是刚刚。
其实这些年,姜庭序少出作品,就是因为开始疲惫,跟年龄阅历无关,而是达到一个旁人无法想象的境界后,已经无法从自己喜爱的演戏中品尝到任何快。感了,这对一个认真拍戏的演员来说挺糟糕的,可方才跟司游对戏,姜庭序胸口蹿出了火焰,差点儿将他跟6途那个角色烧成一团。
姜庭序心中有一道铮然奏响的琴音。
司游曾在看见《吾道》后朝着姜庭序拨过一弦,姜庭序不知,但此刻他隐约听见了。
两人又是长久的没说话。
薛柏钰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小声提醒,“摄像机还拍着呢。”
“咳咳。”
司游轻咳两声,率先移开目光。
姜庭序淡淡扫了薛柏钰一眼。
薛柏钰:“!”
哥我是为你好啊!
“姜影帝。”
工作人员小跑上来,“有什么问题吗?”
“没,柏钰不习惯,我等他调整一下。”
姜庭序说道。
薛柏钰:“现在习惯啦!”
让我背锅是吧?姜哥你明明是听到司游哥轻嘶一声后才停下来的。
这一带经过开,两山之间隔着盘旋而上的公路,再往下蜿蜒,是另一个地方,而农户的地做过调整,在一个山坳中,大部分是就着山势而上的梯田,反正远远一看,工程量不小。
蒋瑶是指望不着张剑临了,咬牙切齿想着犁他娘二里地!
最不担心的就是司游他们了,目前兑换积分第一。
导演组的规矩很简单,按照种下土豆的面积计算相应积分,土地很干,吃的就是入秋雨季的那一口水,一锄头下去尘土飞扬,要挖更深一些才能摸到少许湿润。
大家挽起裤脚,司游看着隔壁农田上甩着尾巴工作的黄牛,诚恳问导演组:“我们就没有吗?”
副导演:“没有!”
【哈哈哈,司游想得还挺美,这种情况不可能给你们提供道具的啊。】
【呜呜呜,背景土苍苍的,我老公仍旧帅得让人眼晕。】
【嗯……真有这么艰苦的地方啊?】
司游儿时被爷爷接去生活过一段时间,老爷子退休后开始追逐曾经的梦想,过上了“采菊东南下”
的生活,院门前开辟一片地,种了些瓜果蔬菜,司游跟着挥过锄头,开始生疏,但随着次数一多,就熟练起来了。
一个老爷爷抽着旱烟坐在土坡上,眯着眼笑,司游种的正是他家的地。
张剑临刚掘出一捧土差点儿洒蒋瑶身上,弹幕见状骂骂咧咧,然后一个回头,见司游动作流畅,不急不徐,张剑临则控制不住地开始急了。
事情展到如今这样,可以说出乎所有人预料,司游像是身上长满了雷达,总能在危机时刻避一避。
张剑临那股子不平衡一旦上来,就有些控制不住,“司游,听说你从尘溪山出来,干这种活儿果然很熟练啊。”
尘溪山那带是出了名的荒、穷,年轻人走完,剩下的就是老人跟孩子,四面八方都是林木,巍峨山峰阻断了看向外界的目光,当很多城市各项设备趋向于成熟的时候,他们才刚刚通电。
这个世界不管如何进步,总有科技照不到的地方,但那不能说是文明的退步,更多的是一种由土地散出来的原汁原味。
原身以前很避讳谈及这个话题,总觉得是身上的污点,但司游不介意,“嗯,我是种过地。”
人会流向四方,但不能忘记你的根。司游并不觉得从山里出来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见识不够可以扩,钱没了可以挣,人生的意义就在于不断学习,难的是保持平和跟豁达,而不是站在一个人人都可以企及的地方,去鄙视后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