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低头,现方锦的眼神半睁着。
6佳堂的呼吸都停了。
方锦也看着6佳堂,可很明显,他的视线是混沌的,过了片刻,方锦轻轻伸出手,6佳堂一把就握住了。
冰冷出汗,能感觉到方锦不舒服。
寂静中,方锦轻声:“做梦吗……”
此话一出,6佳堂胆子就大了。
他沉默着上了床,找了个合适位置,然后连人带被子将方锦抱起来,像是抱了满怀的冰雪,方锦的恢复不容乐观,6佳堂敞开大衣,将他更深地纳入怀中,然后沉声:“是做梦。”
方锦闻言放心了,做梦啊,做梦无碍的,不会影响到任何人。
6佳堂体温炽热,方锦稍微紧绷的身体很快舒散开。
6佳堂觉得他没那么凉了后,一只手往方锦的睡衣里伸,他目光坦然,唯一露出的情绪就是担忧,预料之内,摸到了绷带。
6佳堂焦急不已:“还没拆线吗?”
“嗯。”
6佳堂没想到方锦竟然回应了,嗓音很轻,“医生说有点儿感染。”
他在自以为是的梦境中丝毫不设防。
6佳堂凑到方锦耳边,“等睡醒来,再去医院看看,行吗?”
方锦没吭声,就在6佳堂以为他睡着时,青年又说:“不行。”
6佳堂:“……”
6佳堂将手机亮度调至最低,一刻不停地敲敲打打。
方锦在别的事情上能力挽狂澜,但他还是不懂怎么照顾自己。
……
日出时分,鸟鸣唤醒了方锦。
他翻了个身,难得,那种压在身上的沉闷感散去一些,被窝里还挺暖和。
身体情况很多时候连接着心情,方锦心情大好,一边醒瞌睡一边想着等会儿吃什么。
“等睡醒来,再去医院看看,行吗?”
低沉的男声忽然炸响耳边。
方锦倏然睁眼,掀开被子就坐了起来,动作太猛牵动伤口,他疼得轻嘶一声,又撑着床板缓了好一阵。
等再睁眼,期间除了平和还有一抹被隐匿多时的精明。
方锦警惕地扫视一圈,没哪里不对,他抿唇想了很久,然后抬手按了按眉心,做梦了。
梦到6佳堂不是稀罕事,不管梦里的情绪如何泛滥,只要醒来方锦就能恢复理智。
因为这个梦,也因为6佳堂竟然敢说话,方锦刚刚明媚的心情又覆上阴翳,狗男人。
他下床洗漱,然后打算烧水煮面条,趁着水还没开的间隙,方锦又打了清水想着浇浇南面窗口的那盆玉兰,隔壁奶奶上次来说能活,之前是晒太阳晒多了,所以他给挪了个地方,方锦调整好心情,告诉自己又是美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