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角亥市塌陷局的赵局退休,又来了一个王局。王局刚上任就带着两个副局和业务科科长主动来塌陷台参加周二的例会,会议结束,王局对甄台说“省局的郦局再来台站,甄台一定要提前通知我。”
郦局二次来角亥台,得到甄台的电话通知,角亥市塌陷局的王局带着两个副局到高口迎接郦局。
在角亥台会议室,郦局打开笔记本边翻看边说“我是搞业务的出身,我来之前,对各个台站稍作了解。台站的生命就是评比质量,这也是一个台长的工作重点。”
大家都能听明白郦局的话中话“角亥台的观测质量历来不好。”
郦局接着说“一个台站只要干好业务工作,经济上有困难省局肯定能够尽快地给予解决。我不止在一个台站说过这样的话,质量上不去,一个大子儿都没有。好,我就说这些。”
苗局重复道“对,郦局,一个大子儿都没有。”
郦局的一段话,听得甄台是心情复杂。苗局说“下面,由甄台说说吧。”
甄台说“我说的都是旧话题,一是更换锅炉二是修护坡换窗户。”
郦局问道“甄台没有打过报告吗?”
“打过,年年都打,有的一年打过两次报告,都没有得到批复。”
郦局问宋处“甄台打过报告吗?”
宋处回答“好像打过。”
郦局又问苗局,“这些问题,起码每年都应该解决一点吧?苗局,情况是这样的吗?”
苗局一扭身说“郦局,你别问我,我不知道,你问郜局去。”
郦局看着苗局的后背,听懂苗局调侃的口吻,明白他戏谑的心理,心里想“在角省塌陷局内部,郜局的威望太高,你们都不知道什么是不满意了。”
郦局喝了一口茶水说“角省在三十年前,一个省的经济总量占古国全国总量的五分之一,角省一个省的产值是西部个别省份的上千倍,平均工资是其它省份的几倍,那时侯的角省风光无限,外号‘角老大’。现在,我从央市来角省任职,我每个月少拿八千元钱。角省塌陷系统的工资水平是全国最后一名,角省的总体工资水平是全国的后数第二名。这差距何其大啊,落后的不只是工资,还有人的想法,出去走一走,这世界很大,不是只有一个小小的塌陷局。”
苗局说“郦局说得很对,甄台你好好听听,郦局在说你哪。”
甄台点头说“是,是。”
郦局说“有时间,我一定要来台站住上几天。”
甄台说“欢迎郦局来我台住上几天。”
郦局说“我到任,最头痛的就是告状,特别是台站的人告以前的旧状,告卸任台长的状、告离任局长的状、告换岗处长的状。角亥台没有,既没有上告的人,也没有上告的信。这说明甄台的工作做得很到位,我愿意来角亥台。”
柏松想“除了甄台和钱出纳,有关钱的事没人知道,角亥台的人已经无状可告了再说了,天知道到底烧了多少的账簿。”
郦局说“今年针对台站的维修项目只有两个,经局领导班子研究决定其中的一个项目用于你们台站来维修护坡和更换办公楼的窗户。”
甄台一听大喜若惊“太好了,谢谢郦局。”
郦局接着说“我从古国局多要来一千万,角省政府停拨以往给省局的一千九百万,还有一千万的缺口。全局共有九十名合同工,占用的都是正常的经费,占用的都是在座各位的人头经费,这些人必须清退。”
甄台说“郦局说的对。”
杨光心里想“如果郦局动真格的,在本单位,康处的外甥小程就在被清除之列。”
郦局对身边的康处说“台站建在地方,为地方服务,向地方要钱的理由是充分的,当地政府应该在资金上给予支持。如果所有台站的台长都能向甄台这样积极去市里争取自己台站职工的地方性补贴,台长都能为省局分忧,那么我这个局长就轻松多了。我重复郜局的一句话,一保生活二保工作。”
任主已经同甄台打过招呼“郦局就在台站就餐,台站职工吃什么,郦局就吃什么。”
午餐吃的是富贵大排档的外卖,会议室变成餐厅,一人一份十三元的盒饭。
走遍省内的台站以后,郦局回到省局,作出了两个决定。一个是削减全局处室和台站事业性经费定额的百分之十,另一个是取消台站的车补。各台的台长之间互相打探消息,取消车补是由海涛预警中心的主任伍主提出来的。伍主说“有的台站没有车辆却给了车辆补贴,钱都进了个人的腰包,这不合理。”
这个决定一出,角亥台的职工,每人每月少了三百元,甄台每个月少了一千元。甄台对大家说“有车的单位还有养车的费用,为什么不把车辆取消?伍主吃透了郦局喜欢听什么,缺钱啊,他就提出扣钱的馊主意,他自己开着预警中心的车怎么不说。”
钱科说“这种事,总得有人提出来,说不定伍主不得不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