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她是一个深海里的扇贝,一张一合地游弋,他是采撷珍珠的渔夫,毫不留情地撬开她,让她痛,又紧紧咬住,怎么也舍不得放开,她是想把最好的献给他的,甘愿被打开身体,寻找到珍宝,在月光浮动的海面上,浪潮一波盖过一波,床单被打湿,逢羽痛苦地掐着他的手臂尖叫,湿的头黏在额头。
有光刺在薄薄的眼皮上,她抬手挡了挡,翻一个身,缓缓睁开眼睛,迅坐起深。
她睡在郁乘莱的床上,记忆仿佛是断断续续的,昨晚越界的一举一动在脑中无限放大,连想起他的喘息,心情都是奇又忐忑的,如同吃下一颗禁药,药不能乱吃,后遗症是身体酸软的疼。
客厅桌子,空了的酒杯是罪魁祸,开放式的厨房,吐司机出提醒音,郁乘莱取出烤得金黄的吐司,同时给煎蛋翻了个面。
&1dquo;醒了?”他偏头往她这边看一眼,说,&1dquo;过来吃早餐。”
换下了昨晚那套接近黑色的睡衣,身上穿一件米白色的毛衣,宽松的休闲裤,他往咖啡里加奶精,然后推到她面前,另一杯属于他自己。
&1dquo;你昨晚,什么时候来的?”他问。
&1dquo;嗯?”逢羽瞪大眼睛看着他,牙齿还咬在吐司上。
这模样真像只松鼠,郁乘莱笑了笑,不再问她,拿起遥控器开了电视,上面播放着的还是昨晚的那部片子,逢羽深吸了口气,迅闭上眼,夸张的反应让他又低笑一声,干脆关掉了电视。
三口两口解决掉这块吐司,当叉子去取起盘子里的煎蛋时,他伸过来了手臂,她的眼珠子往下转着,看着他拇指贴在自己嘴角上,抿掉那一颗草莓酱。
心跳带给她的感觉比草莓酱还要甜,逢羽眨了眨眼,低头继续咬那枚煎蛋。
他握着杯子的手指泛着光泽,今天天气很好,初冬的太阳早变得吝啬,但光线柔和,他被阳光笼罩住的时候,像是光的,他又从阳光下走开,歪歪脖子揪住颈后的衣领,用力往上拽了一下,双臂配合着往前伸,利索地脱掉上衣,在逢羽偷瞄的时候,有意还是无意地,突然转过身,前面的景观更加养眼。
他系上衬衫的扣子,衣摆垂放着,下半身还穿着起居裤,回卧室换掉,出来时,系着手腕上衬衫的袖扣,看了看她,问:&1dquo;昨晚没回去,你妈会不会担心?”
才想起这么重要的一件事,她哀叫了一声,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的,跑到客厅到处翻找手机,郁乘莱捡起抱枕后戴着粉色壳子的有她半张脸大的手机,看一眼屏幕,递给她,&1dquo;是找这个吗?”他一边的眉尖扬起,&1dquo;在我这里住一晚,有必要跟做贼一样?”
手机屏幕上显示无数条的未读消息以及来电提醒。
逢羽吓得差点跳起来。
乘出租车去了学校,他穿得单薄,不像在过冬天,而逢羽把脸深深埋进围巾,两只手也不肯露出来,不给任何能和冷空气接触的机会,她看着郁乘莱的脖子,担心刺骨的冷意从他的衣领钻进去,就解开自己的围巾,踮起脚,从脑后套上他的脖子,他配合地低了低头,任由她把围巾在他脖子上缠了两圈,再打上一个结。
教学楼就在身后,逢羽说:&1dquo;你回去吧,我改天再去看你。”
他掏出她几点上课。
逢羽伸着脑袋看他手机,说:&1dquo;三分钟。”
&1dquo;两分钟够吗?”
逢羽不明白他的意思,接下来被揽进怀中,她闭了闭眼把脸贴在他身上,他的衣服上都沾着霜和雾,衣料凉凉的,一股子清冽的味道,昨晚可不一样,他像滚烫的火。
不停有人路过,逢羽把脸深深埋在他胸前,怕被人认出,听到头顶上他的话:&1dquo;还有2o秒。”
逢羽数着倒计时:&1dquo;1o;
小跑进楼里,没忍住又跑到二楼的窗口偷偷看他,现他仍站在原处,一下子抓个正着,她没忍住笑了。
他身后的银杏树把天空都染上了金色,远远看着,现他的确瘦了一些,模样也更沉默了,但还是露出一贯的笑容朝她挥手,转身回去的时候,背影在她看来甚至是单薄的,他走得很慢,两手放在口袋里,应该是低头看着地面,身后一个女孩骑着自行车,按响铃铛,提醒他让路,郁乘莱没听到,女孩下来推着车子绕过去,疑惑地回头看他一眼。
逢羽脸上的笑消失,心脏每跳一下,都是疼。
三个月前,郁乘莱驱车载父母去机场,老夫妻订了去国外度假的机票,路上,车子与一辆货车相撞,坐在后座的郁家父母双双毙命。
一家人只有他活了下来,只是自从那件事生后,他就再也不开车了。
高数课上,逢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足够让臆想中的车祸场景挤进她的睡眠,梦见一身是血的郁乘莱,一动不动地坐在被挤压变形的车厢里,他一直睁着眼,未放大的瞳孔致命他是个活人,却像是失了魂。
身体不受管制地抽搐了下,同时逢羽尖叫着抬起头。
台上台下老师和同学都被她吓到了,一瞬间教室里鸦雀无声,她平复下呼吸,低头说了句对不起,紧紧握着一支,书页上数字公式密密麻麻,手止不住地抖。
第3章第三颗
山上温度偏低,冬天很少有人热衷这里,工作日游客就更少,万栖山在这时回归属于它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