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充满敌意的话语,让她改变了自己的方向。
小松走进屋,她顾不上去看这间屋子的环境,目光直接落到其中一张单人床上的老人身上。
老人非常瘦,脸色是肺病变病人普遍的蜡黄色。
但他的目光却非常硬,这点,很像成州平。
小松有礼貌地跟老人打招呼,“爷爷好,我是成州平的朋友,我叫小松。”
女人再次打量了她一眼,“你成州平朋友?那成州平人呢?这么久不见人,老头子生病了他不管不问,死外边了也得给家里说一声。”
小松不知道什么样的母亲可以用“死”
字来形容自己的孩子。
她努力让自己更加成熟、沉着,“他工作忙,周叔是他领导,周叔请假带你们来看病,也是看在成州平的面子上。”
“他能有个啥忙?人在外面当大老板的,每年都要回家里帮忙收地,他能忙啥?”
老周赔笑说:“确实是单位的事,他出差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女人还要再骂,一直沉默的老人突然抓住老周的手,问道:“成州平他是不是犯纪律问题了?他要是敢学坏,你们告诉我,我打断他的腿。”
女人说:“爸,你跟这人说什么?谁知道他是不是那谁找来哄咱们的?警察证咱们镇上就能造。”
老周被噎住了,他脸色僵硬:“有你这么怀疑自己儿子的吗?”
女人说:“我可没这样的儿子。”
小松觉得场面不该是这样的。
毕竟是老人来看病,肺部病变可大可小,如果真的是癌,没有什么比让老人心情平静更重要。
她见桌子上有水壶,转身去给老人倒了杯热水,端过来,“爷爷,您先喝点水。我是成州平朋友,也是明天你们要去的医院实习生,成州平他没有学坏,要不然我怎么会和他成为朋友呢?”
老人把目光转向她:“你跟成州平是朋友,告诉他,他不能犯错,一犯错他这辈子就毁了。”
小松连忙点头:“我会转告给他的。”
老周叹了口气,“走吧,周叔送你。”
小松和老人道了别,他们关上门的时候,门里女人还在骂。
老周长吐一口气,到了楼下,跟小松说:“我点根烟,你不介意吧?”
小松摇摇头。
到了楼下,趁着老周点烟的空隙,她问道:“成州平妈妈怎么这样?”
老周面色无奈,“那不是成州平他妈,是成州平的姑姑。成州平的事,我也是去他们镇里接人的时候,从他们邻居那里知道的。我一直憋在心里,也憋得慌,小松,你跟成州平没啥关系,我就跟你倾诉一下吧。”
在这个时候,她和成州平无可告人的相逢,竟成了一个新的契机。
小松保证道:“周叔,我一定不会跟任何人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