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啊,节哀吧,人死不能复生。”
“是啊,谁想得到喜事变丧事,哎”
村民的你一言我一语,无不唉声叹气。
南屯村的萧家老大身患重病,眼瞅着半只脚踏进棺材,萧家倾家荡产买个媳妇儿给萧老大冲喜。天不遂人愿,新婚当夜,一把大火将萧家土胚房烧了个干干净净。
这会儿村子里自发救火,放眼望去全是残垣断壁,那烧成黑炭的房梁还冒着几缕白烟。
萧家老二,领着萧老大的一双遗孤,灰头土脸,个个心头都笼罩着重重阴霾。
深深望了眼烧毁的屋子,萧凌诀抱着火场里抢出来的两张棉花被子往外走,目的是田埂拐角那茅草牛棚。
耕牛早就病死了,如今也算是一处栖身之所。
“叔,小叔。”
他背后,捧着锅碗瓢盆的是萧老大的闺女萧雪儿。她瞥了眼躺在碎瓦堆里的女人,脆生生问着萧凌诀,“她咋办?”
那女子约莫二八之年,着着一身大红秀禾,青丝凌乱,侧卧着,瞧着那模样,标致端正,只是脏兮兮的,不讨喜。
萧渠远拽了拽自家妹妹,嘟嘟囔囔埋怨,“管她作甚,扫把星,刚娶进门就害死了爹!张伯说,还不如卖红楼抵债!”
两个八岁的孩子你一言我一语走远,谁也没注意到那昏迷的新娘子指尖微微动弹。
新娘子唤做陆明遥,是隔壁北屯村来的,听闻祖上是了不起的大官,家道中落,寄养在婶婶门下。
萧老大五十多岁的将死之人,四处寻亲冲喜,十里八乡谁舍得将姑娘往火坑里推,也就陆家收了萧家一笔银子,把这陆明遥送了过来。
陆明遥嗓子眼火辣辣的疼。
隐约听着什么大火,死人,扫把星之类的话,却如同陷入梦魇般难以清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响起了温厚的声音,“醒醒,陆姑娘。”
这声音宛如春风破开了禁锢的枷锁,陆明遥眯起眼来,身姿颀长的男子弯腰在她跟前,破破烂烂的黑灰长衫,戴着斗笠,一道形似蜈蚣的刀疤从左脸眉尾延伸到嘴角,颇为吓人。
这是
拍电视剧呢?
陆明遥撑坐起来,黑黢黢的手背胡乱地揉了揉眼,空气里弥漫着焦糊的味道。
见她转醒,萧凌诀丢下一个包袱,“这是你的东西,大哥已故,与你无干,亲事作罢,请回吧!”
陆明遥木讷兜着怀里的包袱,望着萧凌诀满是迷茫,“什什么意思?”
她记得自个儿确诊肾衰竭,在医院里数着日子过,昨晚捧着一本电子书睡着,难不成还在做梦?
萧凌诀见女子双眸如湖水般澄澈,不忍怪罪,声色沉了几分,“字面的意思,大哥这是命数,我萧家虽穷但不会为难你,告辞。”
萧家,脸上有一块触目惊心的刀疤,大哥死于大火
几个信息串联起来,陆明遥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怎么这位兄台说的要素特点,完美对应上书里的主角了呢?
“等等,你,你是萧凌诀?”
她急忙脱口而出发问,与此同时,压在包袱下的爪子左手揪右手,拧起一块皮,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