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沚接过欠据撕碎,扫了一眼四周,那些围观的村民没有一人敢与之对视,纷纷各自走开。
卢家门口,卢玉堂艰难起身,拱手感激道:“多谢恩人大恩大徳!小人无以为报,从今往后单凭您吩咐,我与家妻定拼尽家财还上这三百两银子。”
白沚摇摇头,“不必了,你们祖上曾于我家有恩,这区区三百两银子又算得上什么?”
卢氏垂泪道:“恩公您今日解了我们卢家大灾,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报还您的大恩。”
白沚笑了笑,也不再推脱,“你们二位心诚智高,若互相扶持操劳家业,卢氏未必不能东山再起!
我送你木扇一把,也算是风水流转,望你日后能有所成!”
说着,把手中纸木扇一合,送到了卢玉堂手中。
“我们走吧。”
白沚一挥手,几名官差也都跟在白沚身后排成两列,向村外走去。
卢玉堂的妻子卢氏头脑清醒,她忙喊出声问道:“敢问恩公名姓?家在何方?也好叫我们来日报答!”
白沚听到这话,停下了脚步,身后官差也都随之而停,他转过身,轻笑道:“我姓白,你们可以叫我白公子,至于家门,我住在山的那边。”
话音落下,白沚便停下脚步
“姓白?”
卢玉堂有些疑惑,低声问妻子道:“恩公不是京城柳家吗?”
卢氏也疑惑不已,抬起头再去看恩公离开的方向,可不过短短数息时间,就不见踪影,只有村中澹澹雾气弥漫前方。
卢玉堂惊呆了眼,伸出手哆嗦的指着前方,“恩公人怎么不见了?”
他手中的木纸扇也落到了地上恰好打开,纸上画着的还是那一幅古柳垂潭之景,但是在潭边竟然多出了一条数丈长的白蛇!
“哎呀!”
卢氏勐然间恍然大悟,朝着白沚消失的方向跪拜下,“拜谢柳仙!拜谢柳仙慈悲!救我卢家于水火之中。民女此生永世不忘您老人家的恩情。”
卢玉堂闻言反应过来,双眼呆滞,不可思议道:“这…这真的是柳仙显灵?”
卢氏从家宅被卖的苦难纷争中解脱了出来,此刻也展现了软弱的一面,她泪眼朦胧的道:“相公你忘记了老祖宗曾经救过一条修炼成精的白蛇啊!咱们家中不就特地设了柳仙堂口吗?蛇仙在咱们这方圆百里就是被尊称为柳仙啊!
而且,恩公方才还特意说了,他姓白,白蛇的白啊!”
卢玉堂一拍脑袋,“是了!恩公说家住山的那边,山的那边还是山啊,那不就是深山里吗?
我真遇到了柳仙显灵,柳仙保佑啊!我卢家,世世代代永拜柳仙,不忘大恩大德!”
这时,激动的二人谁都没有注意,掉落在地上的木扇水墨画里,那一条白蛇蓦然消失不见,化作一道清气融入了卢玉堂脑子里。
卢玉堂脑子一浑,晕倒了过去。
村口外,白沚带着几个官差缓缓离去,他看着身后的“几人”
,笑说:“今个辛苦你们几个了。”
这时,一个老婆婆挎着篮子正好路过,看了这阵仗,吓得忙急匆匆加快脚步要走。
白沚却出声道:“这位阿婆,你篮子中装着的是什么东西?”
老婆婆吓得身子一缩,却又不敢不答,只能停下脚步小心翼翼道:“这位贵人,篮子里装的是老婆子自家养的土鸡,下的十几个鸡蛋。老婆子年纪大了只能靠着这些鸡蛋和几只母鸡度日。乡下的浑物,还请贵人不要见怪污了您的衣衫。”
白沚闻言笑说:“那刚好,我有些困饿了。阿婆你这些鸡蛋卖了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