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那嬷嬷又开口说道:“世子,可……可否把我们小姐背下山,我们小姐身子骨弱,怕是要早点请上大夫。”
嬷嬷瞟一眼小姐,再看了一下面色不善的成言,眼睛一闭一睁把话说了出来。
闻言,成言嘴角噙上了一抹笑,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般,“让我背下去?你这奴仆倒是胆大,敢替你们小姐问出这番有损她名节的话来。”
虽说几个朝代更迭,如今对女子的束缚没有像几百年的那般重,可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还是存在的,尤其是京都世家女子更是对名节看的很重要。
这嬷嬷说出的话,阿瑜听来,也是一惊,人命关天之时不重名节是正常的,可她眼瞅着那娇小姐还尚未到这个关头啊,余光一瞥,她骤然看见那瞧着要昏的娇小姐,扶着嬷嬷的手倏忽捏紧了。
而后,阿瑜怀有疑虑,仔细再打量了一下娇小姐的面庞,娇小的脸蛋上,方才所见的苍白之色好像在慢慢消散,难道看似虚弱的娇小姐是装昏厥?嬷嬷说的话也是她所示意的?如此一想,嬷嬷必是不敢越过主子,做出这么大的决定来。
那她这般做的缘由是何?难道是想借着名节受损来攀上成言,可堂堂英国公府的小姐,何必作贱自己,做出这番事来。
阿瑜复而又抬头看了一眼身侧成言的神情,他冷眼瞧着那主仆之间的把戏,嘴角的那抹弧度带着的是讥讽,仿佛一切都不看在眼里。
她不由得想着,若是真到了人命关天的时候,他还会这般云淡风轻吗?
成言说完那番话后,眉眼间伴着不屑一顾,拥着阿瑜从那几个丫鬟让开的路,往山脚下走去。
英国公府娇小姐张文宛,那看似阖着的眸子,微睁开了一点,追随着成言的身影,直至看不着。
扶在嬷嬷胳膊上的手,不禁往下压了压,她如今的心绪被搅得天翻地覆。
她的确是患有喘鸣不假,方才虚弱快要昏厥也为真,可察觉到不适后,停下来歇了一会后,倒也喘气喘了上来,她的喘鸣经过数年的看顾,倒没有似幼年那么要紧。
听到成世子声音的那一瞬,她心中滑过的念头,不过就是想借此与世子牵扯上,若是能借着此次缘分,让世子搭救,那她就不用再费尽心机去攀上他,如今京都里,成世子不仅才识过人,且官途鸿运,为京中一众世家女子所倾慕之人。
况且成国公府也不像是英国公府,空占一个公府名头,没有太大的实权,可成国公府历经四朝四代,是辅助陛下的重臣,是真正有底蕴的世家大族。
若是能够嫁予他,那被众多女子虎视眈眈的成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之位就落在她头上,那她在婚嫁之事上也不用再处心积虑。
适才瞧着世子拥着的女子,她倒并没把之放在眼中,不过是从江南带回的姑娘,这般没脸没皮的跟在身侧,一副扬州瘦马的做派,想来还不足为惧。
即使如今这女子被世子如珠如宝的养在庄子上,可有的也只是外室之名。世子终归还是要娶妻的,以色侍人是她们这些世家女子最不屑于做的事。
况且像那女子的艳色,若是她们拥有,也不见得是件好事,过于艳丽就不够端庄,世家夫人往往不会为其儿孙寻此娇艳之色。
说来,张文宛能知道阿瑜是成言从江南带回来的,还多亏了她那从江南回京都闺中密友,冯怜自那次被廖子齐掌掴后,一直对着廖子齐不冷不淡,而后听得廖府会遭殃的风声,便以权势,压着他和离了。
而和离之后,冯怜也没回母家,反倒是往京都来了,她未及笄之前,是养在了她外祖母家中,而她外祖母所在的文国侯府在京中有一定的权势,以文国侯府的门第,想来为她再择一夫婿,如振落叶。
第40章以退为进
从清水寺下山之后,成言吩咐庆期把她安然送回庄子里,成言扶着她上马车时,她看着成言那沉下去的面色,寻思着还是不要触霉头。可在她钻进马车的时候,不安的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成言别有深意的瞥了她一眼。
二人视线对上,阿瑜若有所思那神情作何解,而后唇微微动了动,呐呐的开口说道:“世子,你今儿会回庄子上吗?”
说完这话,阿瑜懊悔极了,她怎么就着急的把心中所想所盼给问出来了,尤其是这话被成言听到后,他的眼神中的暗色越发的幽深,被这般一直盯着,阿瑜赶忙转开视线,不敢再与之对视了,慢吞吞的把头低下后,慌忙的掀开绸帘,往里而去。
独留下成言站在那处,看着阿瑜所坐的马车扬长而去。
见着那慢慢化为一个小点的马车,成言漠然的站着,方才在禅房内,那一泓最后与他说的那番话,真真切切,似云非云,他虽还不明白是作何解释,但他从来不是个信天命之人。
为而所求,为其必有果,若无果顺其求,不必强求。
他寻求的结果,一泓以佛缘回避,可之后与他所说的,又有何关联,他所得来的话中之意,不过是劝诫他随遇而安。
可在朝几年来,若行事偏向于随遇而安,他早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成言哼笑一声,那一泓话中意他潜意识里并不想多加理睬。
……
text-align:center;"
>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