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赫一身病号服,脸上淤青还未褪尽,但颜色淡了好多。
与一周前相比,丁赫白了好多,是那种不健康的白。
伟岸的身躯也略显佝偻,感觉假如没有椅背支撑,随时要倒下来的样子。
憔悴的面庞,干瘦的身躯,肥大的服装,再加上头顶剃掉的少许头,整个人透着楚楚可怜。
尽管方语早有了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心里一痛。
这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是大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英雄,现在竟被折磨得如此不堪,是可忍孰不可忍。
姑奶奶不忍了!
方语正要作,苗峥说了话:“丁赫你刚来,前面过程你不清楚,先让人给你拿记录,你先熟悉一下情况。”
“谢谢苗书记!”
丁赫虚弱地说着,还挤出了一抹笑容,但笑容中明显带着凄惨的味道。
立即有人把记录拿给丁赫,还特意给了书记、市长一份,以示请领导监督记录是否准确。
有这事一打岔,方语冷静了好多:“苗书记,我可以提几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现场每个人都有言权利。”
苗峥抬手示意。
方语说了声“谢谢”
,看向董、薛跋:“刚才你俩讲,是偶遇丁赫,可你俩却拿着电警棍,这是为什么?”
听到方语的问话,好多人都不禁腹诽:市长怎么亲自掺和了?
随即人们了然:现场二百多人竟没一人替丁赫作证,也难怪市长亲自下场。
只是未免有失身份吧?
杜乾坤不禁暗自冷笑:方语亲自下场已经输了。
在杜乾坤看来,无论最终结果如何,只要这事传出去,人们都难免八卦两人的关系,也会质疑方语的政治水准。这样的影响虽然无形,但却很是致命,也不知这娘们是为情所困,还是太过稚嫩了。
董、薛跋听到市长点名,一时有些慌乱,赶忙看向杜槟。
看到杜槟气定神闲的样子,两人也镇静了好多,先后回应:“市长,我部门非常重要,容不得半点闪失,因此安全巡查特别谨慎。”
“步行梯里光线昏暗,不排除有特殊情况,也难保没有不法分子,持警械巡查很正常。”
方语看向严秉义:“严书记,你部门有这样的规定吗?”
严秉义尴尬一笑:“方市长很抱歉,这方面我不太熟悉,下来一定好好了解,第一时间向市长反馈情况。”
方语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忽然看向甄君梓:“你的电警棍哪来的?市政府也有拿警棍巡查的规定?”
“我……不是市政府的警棍。当时事突然,听到杜槟呼救,我就赶忙进屋了,也忘了从哪拿的,就是随手一抓。”
甄君梓含糊着道。
方语嘴角浮起一抹笑意:“随处可见呀,三号楼都是这样?还是……”
“不是,我们没有。”
“我们也没有。”
立即有人撇清关系。
严秉义尴尬到极点,心里把杜槟四人先祖问候个遍。
方语神情忽然严肃:“严书记,请问你当时看到了什么?有没有阻止?”
“我当时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听人汇报,说是杜槟与丁赫生纠纷,已经出了三号楼,我就赶忙追下楼去。”
“当我转过二号楼时,正看到杜槟等人拳、棒并举,身底下好像压着人,就急喊‘住手’,但没起效果。”
“情急之下,我崴脚摔倒,依旧呼喊不停,直到书记和市长到场。”
严秉义没有任何迟疑,比较客观地讲了所见情形,没加入任何个人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