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怀地畅笑过。
两天后,布兰南秘密送走了他的家人,现在他已经了无牵挂。
回到庄园内的布兰南,将窖藏的佳酿以及珍馐美味全部拿出来犒赏他的雇佣枪手。
他的雇佣枪手跑了一大半,剩下的枪手要么是作恶多端,无处可去,要么是真心对布兰南忠心耿耿。
布兰南对待这些雇佣枪手并不薄,在这一方面他和梁耀一样,很舍得的花钱。
庄园内所有值钱的金银器皿以及他费尽心思搜罗来附庸风雅的画作图书都被他搜罗出来,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大厅。
就连墙壁和副手上的镶金花边也被他用凿子凿了下来。
“今天将是你们为我服务的最后一天,打完今晚这最后一场硬战,这些都是你们的!
梁耀夺走了本该属于我们的一切,他理应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对这三十多名穷凶极恶之徒完成洗脑后,布兰南趁着夜色,悄悄地摸向梁耀的住处。
梁耀早有准备,他已经撒下了网,就等着布兰南上钩。
格里芬的部队已经返回了要塞,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他消灭布兰南。
“布兰南真是个疯子啊。”
月色下,弗莱格轻叹了一口气,为布兰南感到惋惜。
“但是这个疯子成就了加利福尼亚。”
梁耀用大拇指压下了左轮手枪的击锤。
加利福尼亚应该感谢这个疯子,正是这个疯子以一己之力点燃了美国乃至全世界的淘金热火。
没有他加利福尼亚的淘金热或许也会到来,但肯定会晚上好几年。
布兰南并非庸碌之辈,他最大的悲剧不是遇到了梁耀,而是自己过于膨胀的野心。
就算没有梁耀,历史上布兰南最后的结局也没好到哪里去。
那些东部来的大财团为了获得布兰南的土地,毫不犹豫地勾结国会,以法律之名将布兰南送进了监狱,以极低的代价获取了布兰南的大片土地。
而就在入狱前的一天,布兰南还天真地想和这些大财团的代表商谈土地的价格,最后他等来的不是财团代表们的报价,而是一副冰冷的手铐和一纸拘捕令。
那些政商一体的大财团才是淘金热中的真正的赢家。
院子的门被粗暴地撞开,布兰南终究还是入侵了梁耀的私人领地。
早已埋伏在二楼和四周的枪手、骑警毫不犹豫地向布兰南以及他忠心耿耿的雇佣枪手们开枪射击。
一场血腥的屠杀在圣弗兰西斯科梁耀的私人住所内上演。
听到枪响的那一刻,布兰南就知道自己中计了。
这个对手果然没有让他失望,能死在这样的对手下,何尝又不是一种荣幸?
布兰南的大腿在激战中不幸中弹,他只是打了一个趔趄,并未倒下,也感觉不到中枪带来的强烈痛觉。
布兰南的雇佣枪手像被收割的麦子一样不断倒下,但没有一个人选择退缩。
他像一个中世纪的骑士一样,毫不畏惧,一往无前,坦然地迎接敌人的枪林弹雨,持续不断地向敌人扣动扳机,直至打光转轮内最后一颗子弹。
这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不对成的屠杀。
屠杀结束之后,邓延带着华人上前给奄奄一息的伤者补枪,以结束他们的痛苦。
经历过几次战斗的洗礼,这些农名出身的战士也渐渐地褪去了他们身上的农名本色。
原来听到枪声就瑟瑟抖,打人形靶子都犹豫不决的淳朴农夫,现在面对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已经能够做到冷静地扣下扳机。
枪响之后,纵然血贱满身,内心也毫无波澜。
他们已经习惯了自己现在所扮演的角色。
梁耀走到布兰南的尸体前,布兰南已经被打成了筛子,浑身血肉模糊,几乎找不到一处好肉。
他的手里依旧紧握着枪,临死前依旧面对着他们把持着战斗的姿势。
梁耀摘下自己的帽子,盖住了布兰南不瞑目的双眼。
“厚葬他们,给布兰南找个加利福尼亚最好的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