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软糯,的确适合牙口不佳的老年人。
既有尤鹏海的帮忙,严之默他们也不急着去庙会了,便借了如意居的厨房,当场炸了几份土豆,撒上调料后回到座位,分给了尤鹏海、岑经和跟在后面一起过来的大厨。
如意居的大厨在如意居做了快十年,对自己的手艺自信满满。
刚刚岑经发话,说有人要借厨房做一样新鲜吃食时,他还满脸不屑。
等人进来,看清楚是个书生后,更是不相信他能做出什么像样的东西。
读书人不都自诩清高,讲究什么君子远庖厨吗?
待到严之默把准备好的土豆条端出来的时候,他才有些傻眼。
“这是何物?泡在水里,颜色有点像笋子……又有点像红薯。”
他既是厨子,又是老饕,没想过还有自己连见都没见过的食材。
而到严之默撒调料这一步时,他也果断选了辣味的那一份。
这调料别人看不出门道,他可是一闻就知道不简单!
尤其是里面漂浮的切碎的红色碎末,不仅看一眼就令人口舌生津,还有一种独特的诱人味道。
三份狼牙土豆,瞬间把三人牢牢拿捏住。
尤鹏海因是替母亲尝的,所以要的是不辣的。
结果吃完根本不过瘾,又厚着脸皮要了一份辣味的,吃得更开心了。
他是粗人,不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边嚼边道:“这东西味道奇好,我母亲定然喜欢!严老弟,劳烦你卖我一些!”
尤鹏海喜于自己解决了一大心事,而岑经与厨子对视一眼,想得更多。
他们开酒楼的,最是明白一样新食材的重要性。
基本每一家酒楼,都是靠一道或几道招牌菜立足的。
此外,原本经营不善,其后靠一道新菜翻身的例子也不在少数。
如意居现今的生意,在县城算是不好不坏。
但不得不承认,他们酒楼很少推出新菜,眼下除了一些吃惯了这口味的老客,新客已经逐渐少了。
继续下去,难保酒楼的生意不会越来越差。
不久前,少东家过来巡视时,也跟岑经提过这个问题,让他想想办法。
岑经这几日正为此辗转反侧,谁知如今,现成的机会就正摆在眼前。
他试着询问土豆的来历,严之默岂能猜不出这酒楼掌柜的意思?
不过话说回来,他想来县城摆摊,原本就是为了在县城寻找一个或几个愿意收购土豆的客户。
若真能和如意居直接谈成生意,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严之默没多犹豫,搬出惯用的一套说辞。
“此物是我偶然在山野间发现的,瞧着模样与红薯相似,觉得应当是可食。一时兴起,便挖了一些,移栽到家中,后来果真长成。这土豆,暂时只有我家在栽种,且因为时节寒冷,是用暖房培育,产量不多,成本也较高昂。说实话,无非是种都种了,给自家人尝个新鲜,顺道拿出来赚点零钱。”
岑经听严之默这么说,实际并不怎么相信。
要知道村户人家,逢上灾年,那可是连树皮、土块都吃,若山野中真有这等能吃、好吃的东西,怎会这么多年无人发现?
可他也知道,有些话人家不说实话,便是不方便说的意思。
岑经斟酌一番,开口道:“严相公,如若如意居有意收购土豆,不知您家中还有多少,尽可开价,我们一并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