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之默一走,他就飞快闪进油坊,找油坊老板搭话。
油坊老板得了严之默的吩咐,故意装傻充愣,显得十分藏着掖着,有话不能直说的样子。
三剩软硬兼施,这油坊可不比那粮店和药铺,后头有大东家的,因此他敢耍横。
他这种泼皮无赖,最是难缠,若是惹了,成日里纠集几个人蹲店门口,啥事都干不成。
是以油坊老板最终败下战来,不情不愿地答话,“那相公特地嘱咐我们不要乱说,若教他知道我坏了规矩,回头不来我们油坊榨油了,可如何是好。”
三剩摆出一副恶人相道:“他一个村子里的穷书生,能对你如何,你若不赶紧老实答话,爷爷我必定教你当下就做不成生意!”
他故意高声讲话,还吓跑一个本想进来的客人。
油坊老板叹了口气,道:“行罢,便告诉你!那书生一个月来两回,只用大豆榨油,要求尽可能油渣少些,不能混进杂质,我曾问过一句这油是不是吃的,他只说不是,是做营生用,却不知是做什么。”
三剩眼珠子转了转,又问道:“他可说过除了大豆油,还需要别的什么东西,做他那营生么?”
油坊老板这回是真的做出思索的模样,半晌道:“这便不知了,不过他每回来,都拿许多药包,浑身一股子药味。”
三剩暗自拍大腿,这就是了!
“那书生可曾提过,自己是哪个村子的人?”
油坊老板这回答得快,“这我晓得,是郑家村。”
一炷香的时间后,三剩带着兄弟去了周氏香烛店。
周兴本在门口迎客,见他们朝着店门来,当即慌道:“谁教你们到这里来了!被瞧见了可怎么好!”
三剩背着手道:“消息我给你打听来了,哪里结账?”
周兴回头看了一眼柜台后的父亲,使了个眼色,随即对三剩一行说:“去后面的巷子,你们跟我来。”
绕到店铺后方,引人耳目的地方,周兴道:“让你打听的,可都打听到了?”
三剩靠着墙,得意道:“可不是?有我三爷出马,搞定一个小书生还不容易。而且不只是你们问的,我连他的方子都弄到手了!”
周兴一时没控制住,大声道:“当真?!”
三剩伸手,“所以先把银子给来,我便一一告诉你。”
说罢还怕周兴不信似的,从袖口里掏出一张单子,这是他方才来之前,去路边摊子上威胁了一个卖字的书生帮忙写的。
“白纸黑字,我把材料都写上了,你只说要还是不要?”
周兴也不是傻的,他当初答应三剩的尾款还不少,足有五百文钱。
此刻嘴上道:“你先给我讲讲你探到的消息,不然我如何信你?”
三剩双手叉腰道:“哪知你会不会听完了便不给后面的钱了,你先给钱。”
周兴坚持道:“先前已经给你付了定钱,我家的铺子就在这里,还能跑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