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知道多少?……你看那个。”
介错抬头看着天空。我顺着他的眼光往上看,只见半个淡淡的月亮影子映在蔚蓝的苍穹上,白得有些惨淡,而此时阳光还很耀眼。
“你狙击水平怎么样?”
他突然问。
“狙击?”
我奇怪这种话题转换的度,“我并不擅长狙击,不过……”
他持枪瞄准月亮,接着慢慢移动枪口,说:“你看到这个了吗?”
我顺着枪口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有一个微微亮的物体,在云层旁停滞着,一动不动。
“这个?”
“这是太岁星。”
他喃喃自语道,“我在学狙击的时候,很喜欢从sIg的准星里看它,而且明明知道sIg的射程,还在幻想着能把它射下来。”
我笑了:“你怎么不学后羿去射太阳呢?”
“是啊是啊,”
他自我解嘲的笑笑,放下枪,眼睛仍盯着天上的启明星,“每天每天都看着,好像就在自己身边一样,可是不管扣出多少子弹,都无法企及。我想,对于人也是这样的吧……就算每天在一起,也没有人会完全了解另一个人,就算是神也不可能。”
我沉默了。
“楼拉,你不会了解那种没有名字的失落感。无论任何东西,一块石头也好,一棵树也好,一只动物也好,只有被赋予了名字才能显示出它的价值。当然人更是这样,当别人给你起名字的时候,一定倾注了那个人的所有的期待和爱护,有了名字也就有了在人世间的存在感。一个没有名字的人,他即使活着也是空虚而没有底气的,没有比没有名字的人更可怜的了。一个名字,也代表了一份信任、一个契约。”
“原先在李阿姨家认识那个孔嘉古和现在面前的介错差别好大啊,称呼不一样,就好像完全是两个人一样……你说的是这个意思吗?难道换了一个名字,就能变成另一个人?”
我说,“所以龙吟他……不过我还是没明白,不管别人叫他什么,他还是他啊。”
介错一笑,似乎有些认同我说的话,但是却说:“看你说的,盗墓和考古能一样吗?……名字不同,身份不同,被寄予的希望当然也不同,活着的目的也就不同……你还是忘了孔嘉古吧,那个人已经搬走很久了。”
说着就准备回地洞里去。
“喂!”
我叫住他,“……孔嘉古……是你的真名吗?”
他摇摇头,随后又点点头。我笑笑,没有再问,大声说:“下次教我狙击啊,没准我真能把太岁星打下来呢。”
他边走边说:“教?你不是学过吗?要是真有教过就可以百百中的诀窍,我也想学。”
我看着介错下到地道里,然后回头看昂他们,现他们早就收了工,两人蹲在墙角下不知道在干什么。我走过去看,见到他们正在用易拉罐移植一株小番茄,顿时哭笑不得:“你们还有闲心种菜啊。”
猫鼬说:“昨天现的,在这种贫瘠的土地上还是很坚强的了芽,如果再这样风吹雨打下去就太可怜了,所以就想用罐子装起来,等到现有什么适合它生长的地方再种下去。”
他很小心的把番茄带土的根埋进易拉罐里,那认真的样子就像在呵护自己的生命一样。
我开玩笑地说:“在狭窄的易拉罐里四处漂泊也很痛苦啊!”
猫鼬用泥手擦擦脸,笑得像个孩子一样天真:“过程虽然痛苦,但也是通向幸福之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