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雨声淅淅沥沥,似某种与心跳共振的白噪音。
伴着这种微妙的心情,安弥拿着手机下楼,电梯门打开,安弥深吸一口气,慢慢走出来,大堂在电梯左侧,她转头,没在大堂里看见任何人。
她抬步朝门口走,目光始终看着门外,于是,雨中那人的身影一点一点出现在视野里,像电影里的慢镜头。
他撑着伞站在雨里,很特别的一柄伞,但你很难将目光从他身上转移到别的地方。
见她下来,他朝前走两步,到门口。
他没说话,安弥也没说话,就静静走到他身边。
“走吧。”
“走吧。”
两人同时开口。
安弥微微一怔,陈聿轻笑。
两人都在原地停了两秒再同时向雨里迈开步子,头顶很快传来雨打在伞面的声音,安弥这时才想起,这似乎是一柄很特别的伞。
她抬头,看向头顶,伞是透明的,可当雨落下来,伞面会绽出一个又一个像雨砸在地面后的形状,颜色或淡绿,或浅蓝,或橘粉,稍纵即逝。
雨,像真的成了神的烟花。
撑着伞在雨里漫步本就已经是一件浪漫的事,而撑着这样一把伞,自然要更浪漫一些。
安弥心里生出一种仿佛只属于少女的夏天,像橘子汽水往外冒着气泡的心情。
陈聿真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了。
他身上的每一个特质似乎都是极致的,连浪漫也是极致的。
这一路,陈聿没怎么跟安弥搭话,就静静让她看着头顶的“烟花”
,只在有阶梯或者障碍物时低低出声提醒。
上了车,陈聿才打开话匣子,他问她:“孟雨裳是不是跟你说我坏话了?”
“别人那不叫说坏话,叫阐述事实,”
安弥转头看向他,“但你怎么知道的?”
她想着,她今天也没表现出对他很有意见的样子吧。
“看她那么不待见我的样,不难猜。”
“她能待见你才怪了。”
陈聿不怒反笑,“我救过她一次,不应该啊。”
安弥怼他:“渣男做一次好事就不是渣男了?”
“她觉得我是渣男?”
“你不是谁是?”
“你也觉得我是?”
“还是那句话,”
安弥白他一眼,“你不是谁是?”
“我哪儿渣,你说说。”
他心平气和地看着前面,表情没有一点被指认渣男该有的羞愧或恼怒,要么他并不以自己是个渣男为耻,要么他完全不觉得自己是个渣男。
“雨裳亲眼见你身边换了无数个女生,带出来的女生都没重过,你可别说你连人手都没碰过,我都还记得去医院那边挽着你胳膊那女生,你自己也说了,你享受被爱的过程,会陪那些女生玩玩,就算你没主动碰她们,那不照样是玩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