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染没回答,利落抽过一旁的睡袍,睡袍长度及膝,露在外的小腿白皙直,她低头系紧腰带,揽出一把细腰。
安凡痴迷地望着,小手攥着被角,小脸迷得红扑扑,一副思春少女的模样。
她喜欢这样的凌染。
明明才从缠绵悱恻的床铺起身,又仿佛不久前纵欲的人不是她,冷声冷情,浑身上下一股子世界与她无关的劲儿。
安凡怀疑她要么是终极舔狗,要么是贱到了骨子里,不然怎么连凌染无视冷落她的样子,她也觉得喜欢。
往常凌染穿上睡袍就迳自去卧室自带的浴室洗漱了,今天却突地转过身来,安凡躲闪不及,惊慌失措,慌乱间只想着迅拉被子盖过头顶,遮住花痴的自己。
她还有羞耻心,不想被凌染看见毫无自尊的自己。
凌染却仿佛没看见她的一系列举动,双手将长卷从睡袍中拢出来,冷静出声:“那个动作,以后别再做了。”
安凡悄咪咪拉下一点被子,露出一双顾盼生辉的眼,她迟缓地答:“什么动作?”
她有做什么犯了她禁忌的动作吗?
凌染不耐烦说:“下车的时候。”
安凡想起来了,是那个她在车上睡迷瞪了,睡得腰酸腿疼,下车时情不自禁伸出的懒腰。
凌染似乎不需要安凡的解释和回答,如严正的法官冷静宣判:“你那样最不像她。”
凌染走了,大概是去别墅其他的地方洗漱,反正这别墅大得很,能供她洗漱的地方也有很多。
若是平时凌染这么做,安凡肯定要敏感地想自己是不是有哪里做得不对,惹得她不开心,可现下的她已经没心思想这些了。
她陷入怔怔。
——那样,最不像她。
确实不像,那人从来不会做这样的动作,那人一贯是优雅的,举手投足都是气质,一举一动皆成画。
我是替身。安凡在心底默念这句话。
安凡喜欢凌染,18岁那年就喜欢了,但凌染不喜欢她,所以她选择成为替身,想着只要能待在她身边就好。
确实很好。
不可否认,安凡这几年过得很开心,偶尔还会有得意忘形的时候。
好在总在这时候,凌染总会及时浇上冷水,让她明白知道她只是替身,让她不要得意忘形,让她明白她的快乐,没有一丁点属于她自己,都是建立在另一个人头上的。
而凌染求而不得的那个人,是她的双胞胎姐姐。她的姐姐,在她18岁那年已经去世了。
一个死去的白月光。
安凡无数次地想,她大概这辈子都没机会走进凌染心里,想要就这样劝自己放弃,别再做无用功,可又永远比无数还要多一次地重拾起念头,想着再试一试,没准呢,没准凌染能喜欢上她。
没什么好不开心的,安凡掀开被子,望着一身斑斑驳驳的红粉痕迹想,凌染不爱她这件事,她早就知道了。
随手拾起地上那条不成样的浅蓝色长裙罩在身上,安凡走进卧室的洗漱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