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丘白笑着捉住他的手,左手无名指上如今空空如也,“算了吧,你还是先赔我一个戒指吧,你把我们的结婚戒指弄丢了,好多钱呢。”
“我会再买。”
祁沣的眸子闪烁了一下,眼睛里的愧疚一闪而过,骆丘白累得不愿意动弹,翻了个身压在他身上,“算了,还是我送给你一个,这次你要好好收着,全世界独一无二。”
说着他低下头把祁沣的无名指含在嘴里,用牙齿狠狠一咬,咬了整整一个圈。红痕斑驳,看起来很丑,但是却留下鲜明的痕迹,与之前婚戒留下的戒痕完全重合在一起。
祁沣的心膨胀的厉害,他很少笑,可今晚他的笑容格外多,他捧着骆丘白的脑袋落下虔诚一吻,“你在,不丢。”
只要你在,婚戒就永远不会弄丢。
☆、93
半个月后,骆丘白和祁沣的伤终于痊愈,而老爷子还一直躺在医院里,情况持续恶化,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死寂的病房里,除了呼吸机和心跳记录仪尽忠职守的发出“滴——滴——”
的声响以外,再也没有半点声音。
祁沣坐在病床前,看着躺在床上已经瘦成一堆枯骨的老人,抿着嘴一言不发。在重症监护室躺了将近一个月,如今老爷子被转到了普通病房,从那里被转出来的病人,不是快好了,就是没得救了。
“老爷子他……还有多长时间?”
祁沣半天才开口,医生摘下听诊器叹了口气,“准备后事吧……祁老先生没有几天了。”
一句话等于判了死刑,或许是下个月,或许是下个星期,又或许就是明天,这个纵横一辈子,玩弄人心争强好胜的老人就要与世长辞。
周围人一片死寂,管家和几位佣人都在擦眼泪。
“你们都先出去吧,我在这里守着。”
祁沣打发掉所有人之后,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床上的老人没有时间和精力再去染发,一头银发非常的凌乱,干枯焦黄的身体支撑不住宽大的病号服,他陷在被子里,脸上一片死气,嘴上带着氧气罩,哪怕他以前有多么霸道辉煌,此刻也只是一个等待死神的老人罢了。
这让骆丘白一下子想到了自己去世的父亲,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守在父亲的病床前,看着他一点点的枯瘦、苍老、最后死死地抓着他的手离开了人间。
第一次见到祁老爷子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时间过得那么快,久远的他几乎已经记不清楚了,印象中第一次相见,他穿了一件丝绸唐装,精神矍铄,看着他的眼睛都是发着光的,哪怕这个眼神只是因为他终于替孙子找到了炉鼎,并不是因为他骆丘白,但记忆中的形象与眼前的人重叠在一起,也让人有些心酸。
“总会好起来的。”
骆丘白不知道怎么安排祁沣,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